好吧,好像…已经是正午了。
咱有睡了这么长时间么?
慕容呢?又去哪里风流了?
胡思乱想着,韩冰这才向一旁救命乞怜的人看过去。
这是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粉红色的衣裙上虽然沾染了不少尘泥,却能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装扮。汗水从她几分清秀的面孔上淌下,除了劳乏和憔悴,更多的,却是从苍白脸色上透出的那种恐慌。
“呜呼呀,哎呀呀,这是哪里寻来的苦主…啊!”
韩冰学着戏台上戏子的唱腔,将“主”字拖了个足够长的长音,阴阳怪气的吼道。
依着他的想法,这一定是哪家的丫鬟偷了主人家的东西,或者和哪家卖米的伙计勾搭偷情,最终却被主人发现,于是一路逃避主人家的捉拿,慌不择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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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这龙丘城外荒山野岭的一处无人知晓的破茅屋,就算砍柴打猎也不会看上这么一处偏僻地方的。
然而,当这名粉衣丫鬟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的心,却好像被深深刺了一下。
一种恐惧,弥漫在女子的眼神中。
那种恐惧,韩冰看得懂。
它的名字,叫做生死。
那是死亡驾临时,面对万分之一希望时的企盼。
那不是哀求,更是一种本能。
而更令韩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名女子,他居然曾经见过!
他知道,女子应该没有认出他。
在女子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在野外闲散的寻常汉子,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然而,在韩冰的心里,这名女子,却勾起他太多太多的往事,沉重,不堪回首。
“还有多少时间?”沉默了一下,韩冰忽然问道。
丫鬟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韩冰暗骂了一句,回头看了看那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宅。
茅屋破旧不堪,红胡子小矮人在里面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料想藏在屋内是不行了。
屋前,是一处用破旧篱笆围起来的小院,方方正正。而这巴掌大的地方,却哪里能藏得住一个活人?
韩冰心急的站了起来,直盯着周遭,有些出神。
“娘个西皮的,这么急,藏哪呢…”
嘟囔着,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屋院角落里,柴垛前的一尊水缸之上……
……
一切收拾料理完毕,看不出破绽。满头大汗的韩冰回到柳树下坐下,还没等屁股坐热复又翻身站起,脱下脏兮兮的外衣狠狠的又甩了几圈,直到空气中那一丝有些甜腻的香粉气息,消失殆尽了为止。
做好了这一切,韩冰重新回到柳树下坐好,闭上眼睛。
此刻,却睡意全无。
刚才想睡不能睡,现在不睡却还要装睡。咱是天生的惹事精么?
他暗自骂道。不过,最令他忐忑的,还是刚才丫鬟脸上的神情。
那种惊恐,到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追来的人,将会是什么样的凶神?
哎,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月亮湾咱都闯过来了。就算他是凶神,一问三不知也就罢了。
呸!啥时候了,居然想起来月亮湾!真是晦气!
韩冰这么胡思乱想着,心情也渐渐平缓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柳摇鸟鸣,泉跃叮咚。
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天上的日头,似乎又移动了几分。
难道被那丫鬟涮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更或者,那丫鬟认出了自己,想跟自己开个玩笑?
正当韩冰迷迷糊糊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风。
风中,一股奇特花香。
简单,浓郁。
他皱了皱眉,眯缝着睁开了眼睛。
阳光有些刺眼,一时似乎还无法适应。
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件长袍。
不同于男子的长衣,或者女子的罗裙。这件奇特的长袍似乎介于二者之间,深黑色的袍缎之上,绣着一簇簇火一样的彼岸花。花儿娇艳欲滴,仿佛刚刚泼洒上去的鲜血,红得让人心颤。
不是中原打扮,韩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来人的身后,背着一张长长的古琴。手中,提着一支朱笔。
笔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