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张了张嘴,却最终却还是把话咽回。只听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朝来时的马车走去。韩冰本以为他这就要离开,可古怪的是,读梦师好似赌气一般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冷冷的朝这里看过来。那眼神里…似乎好像还有些威胁…
“默言…”不知觉中,慕容瑾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本公子不知你是怎知我身份的,本公子也不在乎。本公子,其实只想重新做一个浪迹天涯,自由的游者而已。”说着,慕容瑾转过脸,那原本似笑非笑的脸上,此刻却是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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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如此…”慕容瑾接着说道:“本公子曾在十年前离开寂花宫的时候立下一个誓言,那些知道本公子真正身份的人…格杀勿论。”
“哈哈哈!”没想到,韩冰此刻却是哈哈大笑:“冰坨子你别吓大爷我了。就算咱不知你底细,今日你还能放过大爷我不成?咱今天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儿,就没打算能从这草地上站起来。不过…”说着,韩冰话锋一转:“大爷我就这么被你杀掉,你不觉得太可惜了么?”
“你什么意思?”慕容瑾皱皱眉头,有些不解。
“喂,大爷我不知道你之前遭过啥罪,和那寂花宫有过啥过节。不过,人活一辈子,如果就是为了自由自在的过活,也未免太无趣了。如果你只是贪图忘掉痛苦的过去,逃避悲惨的未来,呵呵,自在是自在,可那还不如去当一条啥都记不住的鱼快活。既然老天爷让你能记得住东西,就不是让你一直憋在心里的。这样吧,大爷我今天就坐这儿,不躲,不让。你要是愿意就这么把大爷我杀掉,那是你的自由,大爷我管不着。你要是愿意在杀咱之前,跟咱唠唠嗑儿,聊聊天,大爷我也洗耳恭听,也算没白和你相识一场。你看如何?”
慕容瑾一愣,他盯着眼前邋里邋遢的男子看了很久,最终却轻轻摇了摇头,那个熟悉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他的脸上,不过此刻看上去,却显得格外自然。
“韩默言,本公子浪荡这十年,能当其‘英雄’二字者,非你莫属。”
“哈哈哈!”韩冰大笑道:“还‘英雄’?有见过扎一枪还磕自己俩槽牙的英雄么?”
慕容瑾笑笑,并没有理睬韩冰的自嘲。
“其实,今日给你说过以后,本公子就真的不会再跟别人说了,因为,没什么必要了。”说着,慕容瑾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目光似乎瞟向远方。他的焦点,便慢慢弥散在那血红色的夕阳之中。
“我爹是个很怪的人,从小,他似乎就避着我和我娘。”他静静的说道:“我们家在邴江口,村里的其他人都靠打渔为生,可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我娘便只能靠给大户人家洗衣做饭为生。”
韩冰默默的听着,顺手将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一些,因为他感觉到,似乎天气…变凉了。
“那时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村里的人都躲着我,都说我是个恶魔。而我娘也好像丝毫不介意这些闲言碎语,只是跟我说,要对人好,对人善,对人笑,不要记恨别人。直到有一天,我和我娘被一个白衣女子捉到一片白色的荒漠之中,我才明白,这一切都绝非偶然。”
“是寂花宫么?”韩冰插嘴问道。
慕容瑾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身体内的‘圣花之血’。‘寂花宫’从上古时就失散的,最纯正的焏术血脉。这一代的‘寂花宫’宫主,也就是‘四圣花’排名在首的‘优昙华’,便是要集其这四种血液,完成一个史上最复杂的焏术,曦龙奥术。”
此时,韩冰发现,自己身体周围的长草之上,竟已渐渐附上了一层寒霜,看上去有些发白。
“‘四圣花之中’,只有我的年龄最小,而且又是寿命不过百年的人族。因此,‘优昙华’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试图激发出我体内的血液。而那个方法,便是让我不断的杀,杀,杀。杀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传说中的骨蜥,包括不知从哪里捉来的人族焏术师,和蛮族战士。而那时,我才只有十一岁。”
韩冰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他一时间竟想象不出,一个只有十一岁的男童,是如何在那鲜血遍布的修罗场活下来的。
“哼,其实‘优昙华’她根本就不知道,封印我体内‘圣血’的,根本就不是他物,却正是我娘他自己!我娘用他自己的生命封印了我的圣血之力,唤醒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我娘!可她不知道,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娘…心里才明白。”
“那…然后呢?”韩冰冻得舌尖有些打颤。
“在杀骨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