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放在这样半大的孩子身上呢?就算我是禁军统领,但我毕竟不是个疯子,犯不着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秦轲转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想到那天大殿之上的惊天刺杀:“他,他也是刺客?”
“说对了一半。”朱然看向陈楚的尸体,轻声道:“但是,必要的时候,他就可以是刺客。如果时局并不需要他们铤而走险,他们只是个传声筒罢了。”
他把目光转移到秦轲身上,叹息道:“你在军演里用的先天风术,被孙家看出了几分端倪,他们已经开始注意你了。”
“什么意思?”秦轲的心境起伏不定,“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放在今晚让你入宫?这宫内看似宽广,但实际上到处都是耳目,这其中有我们的人,也有别人的人。晚上是最容易避开这些耳目的时候,我本来安排了人在暗中看着你,但你的运气不太好,还是被这孩子看见了。”朱然微微合上双眼,“事后我又派人想去把他引开,结果却还是……”
“什么意思?”秦轲第二次这么问,朱然的话让他实在难以理解,“派人引开?”
朱然站起身来,伸手去拔下柱子上的两只弩箭,上面闪烁着蓝汪汪的光芒,显然上面还淬了一层毒药。
随后他拍了拍手,从大殿转角,走出一个人影。
秦轲一开始因为光线昏暗没认出来,但下一刻,他却是惊呼了起来:“张耳!”
“大人。”张耳看了秦轲一眼,走到朱然身后的他满脸肃穆,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甚至让秦轲有些恍惚,觉得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之前遇见的那个谄媚的张耳。
“都清理干净了?”朱然问。
“是。明天陈雄就会‘提前告老’,至于陈楚,就安排他跟着陈雄一起出宫,两人路上会死于盗匪之手。”
“好。”朱然点了点头,“把这孩子的尸体处理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今晚来过安和殿。”
“明白。”张耳恭敬地拱手,无声之间,又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眼前的一切对于秦轲而言太有冲击力,在他的感觉中,张耳就应该是那个小人,谄媚、自负、欺负弱小,而陈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奸诈之徒,但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信。
他脸色极为难看:“你还是没告诉我,孙家注意我和你杀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孙家注意到我也只是派他来盯着我罢了,何至于一死?”
还有……
“还有陈雄……那应该是他的师父,他师父又何错之有?”
“有些事情,我们还不希望孙家知道。至于陈雄,他们两个人在宫里本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师徒关系。”正当这时候,安和殿的门缓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烛火的光芒下和蔼可亲,老宦官轻声道:“朱大人,丞相说让他先进来洗洗,换身衣服。”
朱然点了点头,把秦轲扶上了轮椅,轻巧一举便将他和轮椅一同带过了高高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