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书信我已经烧了,里面的事情太过重要,而我的处境,你也该清楚……”诸葛宛陵望向门外,朱然的身影依旧,秦轲也看了一眼,想到那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宦官陈楚,两人都默然不语。
确实,诸葛宛陵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些士族派来的探子,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看见那封信件?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更多有关卧龙的事情……”诸葛宛陵低头看着书案,抚摸着手上那支狼毫毛笔,微微皱眉道:“卧龙他……从小就想要游历天下,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小,每日只能在老先生的教导下念书,可他的脑子里没有一刻不是装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说天到底有多高,地下到底有没有阴曹地府,鱼在水里为什么淹不死,穹隆之海的尽头到底是哪里……自己找不到答案,他就去问先生,先生当初虽是名满吴国的儒家名士,可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了解,只能是随口糊弄过去。没曾想,卧龙因此真以为先生什么都懂,问题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奇怪,最后那先生只要见了他,就会跑得比谁都快。”
诸葛宛陵抿嘴轻笑,似乎回忆起了少年时光:“父亲当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卧龙的才学在先生所有学生里都是出类拔萃的,若是随意大骂,父亲也怕伤了卧龙的求学之心,便只得是每月拎着大包小包的糕点、烟叶去先生家道歉,一来二去,倒是把两家的关系弄得很好。卧龙十岁那年,父亲跟先生家定了亲事,女子则是先生的孙女,小他两岁。”
“对这桩娃娃亲,卧龙倒是没有反对,他年纪尚小,甚至不懂得十八岁成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多个妹妹整天跟在屁股后面也挺不错的,于是跟先生的孙女相处得也很不错……”
“两家人乐见其成,以卧龙的才学,将来闻达于诸侯也不是难事,就算做不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当上一郡一县的父母官总不成问题。可偏偏就在卧龙十七岁那年,他失踪了。”
“失踪?”秦轲奇怪地看着诸葛宛陵,本来他急于知道师父的下落,现在听着诸葛宛陵说起他师父小时候的事情,也渐渐入神,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道。
诸葛宛陵表情古怪:“当然,说是失踪……家里却有一封书信,一共三封,第一封是给老先生的,说他修学至今,仍有不少疑惑,想要出门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第二封则是给父亲,大概说的就是孩儿不孝,暂不能听从父亲安排去参加乡试,更加无法早早地踏入婚堂……”
“而这第三封……却是给那跟他定亲多年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