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秦珂疑惑地看着高易水。
高易水轻拨琴弦,翻了个白眼,道:“唐国灯会,一个青瓜蛋子跑出去耍了一趟,然后回来一阵傻笑,你说能怎么?”
秦轲想不出来,只能是歪头再问:“我怎么知道能怎么,你那些弯弯道道,也就你自己懂,我才懒得想。”
高易水有些烦自己弹奏被打扰,重重地一按琴弦,不耐烦地道:“除了遇见喜欢的姑娘,还能是怎么的?”
“不过嘛……”高易水眼神玩味地看着秦珂,“我倒是很奇怪你回来的时候竟能这么平静……你没遇上点什么?还是说你一个人在山里待久了,现在都已经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了?”
“去!”秦珂瞪眼,虽说一早知道狗嘴里绝吐不出象牙,可高易水的这张狗嘴简直能称得上是满嘴喷粪了。
“你准备一下吧,我们今晚得挪窝。”高易水道。
“怎么了?”秦轲微微一愣,“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不休息了?”
“换个地方一样可以休息。”高易水轻弹古琴,发出“噔噔”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伸手去调节琴弦,直到把它的声音弄正,才满意地继续道:“跟踪你的人,有眉目了么?”
秦轲点头:“大约跟我们在路上遇上的山匪有关,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唐国。”
“为了报复?”高易水说出个推测,但又摇了摇头,“但在我看来,山匪之间的兄弟情很难让他们跋山涉水到唐国来杀你,如果是为了你杀的那个山匪头领,他们应该早早地安排人马再对商队做一次突袭才对。”
“也是。”秦轲想着武庭跟踪自己那么久却都能安分着不露出动静,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往楼下看结果找出了他,只怕他还会继续隐藏在人群之中保持静默,这实在不像山匪彪悍的作风。
“山匪……长城箭阵……唐国……”高易水轻轻敲击着桌面,试图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但最后还是没法从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到那根线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
“不管如何,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们还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从何时跟踪的,还有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间客栈已经不再安全。老掌柜根据紧急情况安排好了后手,客栈也已经转让给了可靠的人,今天晚上他会跟着离开这间客栈,甚至,离开定安。”
秦轲看了看窗外的灯火依旧,听着人潮声逐渐轻淡下去,不安道:“有这么严重吗?”
“未必有这么严重。”这时候,门突然开了,老掌柜佝偻着缓缓地走了进来,秦轲和阿布都连忙拱手,即使不看在老掌柜为荆吴潜伏多年的份上,最基本的尊老还是要的。
老掌柜点了点头,轻声道:“这里是唐国国都定安,只要哪怕有一点疏忽,后续的事情都可能难以收拾。纵然现如今,唐国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内里追查我们的人却一直没有停止过,王宫失火,库房失窃,丢的还是圣王神器,他们一直像是嗅觉灵敏的狗一样在找我们……”
他叹息一声:“孩子们的血已经流得太多了,如果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需要撑着大局,我真希望能替他们去死。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冒不起这个险了。”
高易水摇头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在我看来,能在唐国潜伏如此之久,没有滴水不漏的本事,绝对做不到。杨太真不是个庸人,甚至可以说,这世上能比得上她的人都不多,掌柜你就是其中一位。”
“过奖了。”老掌柜低头,“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说,王宫那边来了消息,五行司南罗盘的下落有眉目了。”
“真的?”秦轲眼睛一亮,“在哪儿?”
“还不知道。”老掌柜平静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只是有一些迹象。唐国王宫内了五行司南的指针,也就是那个‘勺子’,但罗盘却并不在定安城。我们的人只能追查到这里,他是我们在王宫内仅存的几颗钉子之一,也正是因为他们入宫不久,底子干净,才躲过了这次清洗。但同样也因为他们入宫不久,所以他们能接触到的东西很有限,能获取这些信息已经很困难,剩下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
“怎么个另想办法?”高易水问。
老掌柜看着高易水,深吸一口气:“王宫。”
“王宫?”
“王宫里的一座案牍库,我的人想进去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进去。这座案牍库一直是唐国血亲在掌管,旁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老掌柜沉重道:“不过在一年一度的清扫时节,我的人曾趁乱溜进去查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