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菜品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那御厨才松了口气,看了老郭和秦轲一眼,冷声道:“险些坏我好事。”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道:“走吧走吧,干自己的活去。那小子,刚进宫,勤快些,别劈个柴都磨磨蹭蹭的,还有,自己不懂,就别自作聪明。老郭,你也多教教他。”
老郭当然是千恩万谢,说了一通一定会好好管教的说辞,带着秦轲走了出去,两人一出门,老郭就郑重地对秦轲道:“这里是御膳房,不比别处,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尽力,不让你做的事你千万别自作聪明,这些御厨都是讲究人,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怎么懂火候,乱给人加柴火弄不好是要被打断腿的!”
秦轲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老郭摇摇头,道:“得记在心里!表嫂是个苦命人,你从乡下过来投奔也确实不容易,既然跟了我,我就得照顾好你,以后多长个心眼,知道不?还有,劈柴动作利索一些,别老让人家说你偷懒!一把力气的……”
说完,老郭招了招手,往另外一处走去,秦轲站在柴堆里,看着四周的柴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哪里是他在磨蹭?
以他的修为,恐怕瞬息间就能劈好一箩筐的柴火,只不过那样显得太突兀了。
修行这么久,要想让他再把这个速度降回普通人的标准,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也把握不好速度。
不过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到底谁才是……七七?”秦轲握着斧头,手上只用了弹指般的力道,顷刻之间,木头上便裂开一条缝隙。
景雨的安排只能做一个参照,荆吴在王宫内的探子们已经与外界断开联系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如过了夏季的蝉一般进入了蛰伏,谁也不能保证后续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甚至就连这个叫“七七”的人,说不定也早已在宫廷之后的小范围清洗中出了什么事儿。
只是,自己总不能一直呆在御膳房之中劈柴,否则如何能尽快赶到那间案牍库?可是,景雨交代他的只有一个字。
等。
他只能等。
出神中,那边传来御厨殷勤无比的说话声。
“哎哟冯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御膳房,一队宦官队列低头拘谨,领先一人却是高高地抬着头,从正面看过去,那身宦官的官袍竟被他抖擞出不少威严,只是因为没有胡子,光滑的下巴衬托得他的笑容有些不阴不阳。
冯公公显然来过御膳房不少次,所以那些个御厨喊得都极为亲近,而他则是笑着闭上眼睛,细细地嗅了一下厨房里的味道,不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刚刚骂过秦轲的御厨道:“又是你的一手好绝活吧?这味道,真是如国主那句话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光是这么闻着都已经流口水了呢。”
既然是厨子,被夸自己做得菜好,当然是高兴的,不过这种时候可不是他自矜的时候,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道:“不亏是公公,能记得这么多国主的妙语小诗,我这样的大老粗,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公公,饿了吧?不然也给您备些酒菜?”
在宫里,拍马屁几乎是一种必备的本事,贬低自己抬高他人也完全不会觉得丢人现眼,毕竟这些宫里的公公们个个都关系深厚,跟他们交好,不光是将来少些刁难这么简单。
冯公公低眉笑了笑,似乎有些满意,同时也摇了摇头:“不必了。一会儿宴席就开始了,我是来厨房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今晚是杨贵妃的生辰,可怠慢不得。”
“那是那是。”御厨笑着拱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一定让国主和贵妃娘娘满意,让各位大人满意。”
冯公公微微笑着:“你们有这份孝心就好。”
他迈开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已经摆在盘子里,即将送出御膳房菜肴,指指点点,时而点头表示满意,时而皱眉。而就每当他摇摇头的时候,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御厨就会十分利索地把这盘菜给撤下,放到那专门给下人吃的盘子里。
而当冯公公看完了所有的菜肴,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的眼睛似乎十分“自如”地落到了在院子里劈柴的秦轲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到了秦轲腰间挂着的饰物身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朴素又不起眼的编织物,也正因如此,这件饰物才没有在入宫门的时候或是与那些帮厨们一同干活时被人夺了去,毕竟这样的东西,价值只在于心意和手艺,换不了几个钱。
但冯公公微微失神,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