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仁瞪大了眼睛,一声爆喝:“混账!老四这是要做什么去?哎,我说老张,你怎么不拦着他?”
老仆人哭丧着脸:“我一个糟老头子了,哪里能拦得住。您也知道,四爷那一身好修为,我这刚刚上去说了半句话,他那一掌推得我往后直倒,后脑勺都差点撞上廊柱子……”
公输仁望了一眼赵氏,神情灰暗。
而赵氏则担忧地道:“这老四是想闹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公输仁一声怒喝,一下子吓得赵氏浑身一抖,他看到赵氏险些翻倒过去,赶忙扶住了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边吩咐道:“老张,快去,把朱供奉、丁供奉、白供奉都叫上,跟我一起去一趟八月听蝉阁,老四要是敢乱来,看我不让人打断他的腿!”
此刻八月听蝉阁的庭院中,秦轲望着那一路径直而来的公输察,一时有些发愣。
公输察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后,还有四名仆从,但并非是日常做家事的装扮,反倒是一身猎装,胸前套着兽皮,背着长弓,腰间的箭囊里,插满了白羽箭矢。
在他们手上的,是几只狍子和山鸡,都是粘着鲜血,甚至有一只还抽搐着蹬了一下腿。
“四叔怎么来了?”公输胤雪一开始看着公输察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知道这会儿不论如何都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她向前两步,对着公输察微微一礼,“胤雪今天刚刚回来,不知道四叔是有什么事情找胤雪么?”
公输察的眼睛很黑,像是一块上乘的黑曜石,他的唇也要比公输仁的更厚,与公输仁瘦弱温和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的眉宇如刀,虎背熊腰,每走一步,都是一股子雷霆之势。
在他的拳头上,长满了常年练武击打木桩而留下的老茧,手背上,甚至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长进袖口。
微微打量一番,秦轲终于相信这公输察年少时生撕虎豹的事迹绝对属实。
公输察的目光在公输胤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秦轲,随后低沉地道:“回来了?正好,四叔今日上山打猎,猎了些野味,也有你一份。得禄。”
“是。”在一旁提着几只狍子的仆从低头,恭敬地上前直到公输胤雪的面前,“小姐,这是四爷给您的礼物。”
公输胤雪点头笑了笑:“谢谢四叔。”随后摆摆手,示意丫鬟把这东西接了过去,“胤雪离家多日,也时常想念四叔,四叔是不是留下来喝盏茶再走?胤雪也好和你说说话?”
“喝茶就不必了。”公输察看着丫鬟接过了猎物,郑重地将目光望向秦轲,依旧一脸不屑,“听说,你要与人定亲了?就是这小子?”
公输胤雪轻轻点头:“是。四叔,他叫秦轲,大伯已经定了日子。秦轲,这是我四叔。”
“四叔。”秦轲拱手,老老实实地行了一礼。
然而公输察却猛地一抬手,两道如刀的眉毛挑了挑,道:“先别喊我四叔,你和胤雪尚未成婚,你还不配叫这一声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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