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决断的。”
公输胤雪手上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是。这种事情,我只能让大伯来决断了,这已经不是面子上的事儿了,这事儿关乎锦州的生死,关乎公输家的生死,也只有大伯能做决断。”
但就在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官差大喜过望的声音:“三爷!您可来了!我们可等死你了。”
秦轲转过头,公输胤雪的眼睛正闪着如黑宝石一般的光芒。
公输究不是一个人来的,甚至也不是两个人来的,他来的时候,竟然带来了一整只队伍,把整个粮仓的大门口塞得严严实实,从秦轲这边看过去,这像是一支运粮的车队,只是没有实际确认。
但看着公输究的样子,他心情不错,当听了一句官差们的逗趣话后,还爽朗大笑起来。
公输胤雪走了出来,与他面对面看着,两人的眼睛里似乎都有一道闪电。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公输究就已经能确定,公输胤雪看出粮仓里的猫腻。
但他毫不慌张,反而用长辈式的温和笑容望着胤雪:“胤雪呀,这么快就来看账了?你昨天才回家,可别累着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门外的车队上运的粮食,原本都是这处粮仓的,前些日子因为粥铺的事情,我临时调拨了一部分去往别的粮仓,现在我全都给运回来了,你点点,应该正好能和账本上的数字对上。”
公输胤雪点点头,不动声色,仿佛刚刚在仓内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她转过头对着马六道:“去点点粮食。”
马六恭敬地点头,把毛笔搁下就领着人向着门外走去。
公输究看了一眼马六,又继续看向公输胤雪,脸上仍然堆满笑容:“怎么了,胤雪,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有些不太高兴?是不是累了?我就说嘛,我这个大哥呀,一点也不知道体恤孩子,你这回出去遇到那么凶险的事情,怎么才在家呆了一天就让你接手这麻烦事儿。”
他拍了拍胸脯:“你不是没几天就要和秦轲成亲了嘛?不然三叔给你去说说,让大哥先别让你在这外头抛头露面的,人都说女儿家出嫁最是事多,你在家,也好跟着你三婶婶一同料理好成亲的事情才是。”
公输胤雪看着公输究,没有多说,只是微微展露笑颜道:“成亲的事情有大婶母和三婶婶在帮忙,哪里需要我多操心,这不,大伯想让我帮三叔您分担一些,我才过来了,只是我刚接手,有些事情还不大适应,毕竟这些粮仓平日里都是三叔在管……有的事情,我其实也是来了才知道,倒是吓了我一跳呢……”
公输究听出了公输胤雪话里有话,望着她一脸甜美的笑,微微怔了一怔,立即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了双层仓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有所察觉的,眼下他到底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发作,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齿。
不过,他必须维持面上的坦荡,跟着笑道:“那是,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一时不甚明白情有可原。这个……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问三叔,三叔别的不敢打包票,这粮仓里的事情还是能拍着胸脯说得上话的。”
公输胤雪缓缓一礼:“那就先谢过三叔了,如果有事,我一定向三叔请教,不过大伯交予我的事情,我总也不能还依靠着三叔帮我去做,我早一日接过手来,不是也能替三叔分忧的吗?”
公输究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分忧?横插一杠这叫为他分忧?这小丫头明摆着是想挑事儿的啊……
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不会太舒服,公输究只能是找了个借口走到马六那边去跟着一起清点粮食,同时还主动地解答了一些账目上的问题。
毕竟是公输家的三爷,马六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下人,眼见他这般为自己解惑,心里自然是感恩戴德,两人的笑声一路传进粮仓,鸟雀在屋檐上悠然自得地叫着。
秦轲远远地看着公输究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倒是真能忍,你这样刺他,他还笑得出来。”
公输胤雪也是小声地笑了起来:“别看着他脸上笑得高兴,只怕现在心里早已经把我骂了不知道多少次,粮仓里的猫腻,他自己清楚得很,要不然不会这么着急的运粮食来。什么叫调拨?就算是大伯亲自做,也得留下文书,写明粮食去向,什么期限之内归还。可这些,他一样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调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