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林氏站在一旁胆战心惊,她很少有见公输究这般大怒过,但昨天一晚上的奔波,他一夜之间散去黄金白银无数,甚至为了填补那个漏洞,把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都给典当了一些,这才救了个急。
想到自己那些嫁妆,林氏心疼不已,可还是得安慰道:“爷,消消气,身体要紧。”
但公输究反倒提高了声音:“我消什么气!老子活了半辈子,还不准发怒了?大哥明明让我管着这事儿,结果胤雪那死丫头一回来,急急忙忙又把这事儿交给了她去,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吗?”
如果公输胤雪在场,只怕会冷笑着嘲讽他在官仓里做的事情,实在配不上公输仁的信任。
但林氏毕竟不是公输胤雪,在她的心里,反而不觉得公输究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这世上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自家夫君所做所谋不过是为了至亲之人一辈子的富贵荣华,这何错之有?
“爷,你也是太慌乱了,这窟窿填不填有什么要紧?胤雪那丫头就算知道了你做的事情又能如何?难不成捅到大爷那去?大爷平日里最重视兄弟和睦,若她真的这么做,只怕大爷第一个饶不了的不是您,而是她。”林氏道。
“妇人之见。”公输究冷笑道,“我难道把宝压在她不敢说上?万一她疯起来,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拖我下水呢?何况她凭什么替我们填那个窟窿?现如今大哥身体已经这样衰弱,最忌讳的就是节外生枝,这件事情非得抹平了才行。等到将来我当家做主,那就不必再看这死丫头脸色了。”
林氏点点头,道:“还是爷高瞻远瞩,不过昨夜到今天也是把爷累着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公输究点点头,也露出几分疲倦,叹息道:“只要这件事情能平了,也不枉我劳累一场。”他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腿,林氏看了一眼,赶忙地替他捏着。
“跑了一整天,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公输究龇牙咧嘴道,“我要是有老四那身体……”
林氏忍不住笑道:“四爷那身体可不是白来的,你也该看见他对自己有多狠,一年四季,他每日练功,日日不辍,就算是天寒地冻也不眨一下眼睛。”
“我就是这么一说。”公输究抱怨道:“我将来可是要管家的人,老四修行再厉害又如何?我公输家家大业大,难不成还差一个武夫不成?那么多供奉总不能都当摆设。就老四那样子,哼,真不知道他拿什么跟我争。”
“四爷毕竟小,一直得家里老人喜欢。就算大爷也时常关照,再或许……他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公输究哈哈一笑,道:“大哥可不傻,公输家要是落到这么个莽夫手里,整天横冲直撞,像头发了怒的公牛,有什么好?哎哟……轻点,这腿一捏就跟针扎似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成儿呢?怎么今天没见到他人?”
“今天钱家公子生辰,他早早就出去了,这会儿估计正跟人家喝酒呢。”林氏一边给公输究捶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又喝酒去了?”公输究一瞪眼睛,“我让他做的功课做完了吗?今年祭祖这些个小辈连地宫第二重都没下得去,再不知道收收性子,就他那一身稀烂的修为,明年怎么可能胜得过老四家的儿子?”
公输究的眼里闪着光:“老祖宗可立下了规矩,只要能闯过机关阵的,便会收做关门弟子,到时候成儿有的是机会一飞冲天!老祖宗当年可是稷上学宫的总教习,甚至与当今巨子是师兄弟……”
他面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用力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随后龇牙咧嘴疼痛地道:“我说胤雪这死丫头干嘛着急忙慌地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野男人!”
林氏看着他这样子,也有些好笑,其实他对于那个从来不在家族中露面的老祖宗倒是没太多感想,纵然有那个“收徒规矩”在又如何?
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个公输家的年轻一代能闯过机关阵,得老祖宗收入门下,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知道,虽然有些武学禀赋,但也做不到出类拔萃,与公输察那过继来的儿子两个半斤八两,他家儿子闯不过机关阵,他老四家的儿子一样不可能。
不过公输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惊:“那个秦轲!那个秦轲就是胤雪的下一枚棋子!她想利用秦轲去闯机关阵,得老祖宗的亲睐,这样她在公输家的位置自然水涨船高,就算我能当上家主,她也有资格指手画脚了。”
“老爷当真?若真是那样,可不是什么好事。”林氏忧心忡忡地道:“只怕胤雪一朝得势,老账新账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