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必能一战功成!”胡天坐在林信左侧,一双眼不断在张、林两人之间游离着。
林信此时看张九新也是顺眼了不少,张口闭口都是老弟,反倒惹得秦轲在一旁有些想笑。
他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还有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生死一刹。
军营里,篝火的火光和漫天的星光洗净了长刀的锋芒,在一片寂静之中,两名卫兵的喉咙几乎是同一时间迸溅出血花。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他们张口欲呼,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喉咙正在出血,气管破裂之后正有无数的鲜血倒灌而入。
而在他们的嘴上,更有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随着那只手不断发力,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被拖拽而去,在地上留下了两道因为挣扎而显得十分混乱的痕迹。
“一什、二什、三什,你们从东往北,四什、五什、六什,你们从南往东……”百将的声音低沉而锐利,仿佛一把刀在鞘中缓缓地露出锋芒,却又不完全吐出。
任谁也知道,这把刀真要出鞘,必然要沾上不少人的血。
军营里大部分的部队已经被调开,只是有一支部队却是他始终调不走的。
林信的亲卫营。
这支部队随着他南征北战多年,出生入死,除非全军覆没,否则不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称得上是他的死忠一派。
如果要杀林信,只需张九新一声呼喝,亲卫营自然就会簇拥到大帐前,再想要悄无声息地成事,几乎已不再可能。
张九新用自己作为“人质”,在大帐中与几位将军周旋,为的就是给他们腾出时间,拔掉这一根根刺。
无数幽深的黑暗里,不断地亮起银亮的刀光,一具具尸体仿佛被鬼魅侵蚀一般,挨个地被拖入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团乌云升腾,无声之中遮蔽星辰,仿佛酝酿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大雨,随时都可能倾泻而下。
事实证明,一刻钟的时间确实还是太紧了一些,即使这一支两百人队使劲了浑身解数,可要对付林将军亲卫营,还是得废不少功夫。
甚至,如果不是他们占了突袭的先机,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伤了二十个,死的呢?”百将听着下属的报告,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吧?”
“死了六个弟兄,动静倒是不大。”下属细声细语,把事情经过稍微说了一下,“也是没有提前预料到亲卫营中有修行者,虽然境界不高,但要解决他还是要废些力气,还好我们这边有人一箭射中了人家的大腿,才没有让他逃掉。”
百将点了点头,对于下属的轻敌有些不满意:“既然是林将军的亲卫营,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高手坐镇?看来也是我平时太纵容着你们,让你们弄不清楚天高地厚了!”
下属遭到训斥,并不觉得恼怒,反倒是生出了几分羞愧:“是,将军教训得是,弟兄们会更加小心一些的。”
百将叹息了一声,道:“罢了,还好弟兄们当中有人箭术不错,对付那些修行者正好。”
战场上,修行者向来是令对战双方都头疼的对象。
基本上,军中对付修行者有两种法子,一种是直接用人堆上去,不断地压迫修行者的空间,让他无暇喘息。
要知道再厉害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永远不知疲倦,当刀光剑影铺天盖地而来,他迟早会伤,会死。
第二种,则适用于一小撮精锐部队的对战,以前排的士兵先限制修行者的行动,再以足够精准的箭手趁人疏忽之际偷袭,不管能伤到哪儿,都算对其力量的削弱,这么反复数次,最终一拥而上将其诛灭。
当然,这两种做法,一般仅限于比较普通的修行者,要是这个修行者已经入了宗师境界,就算想拦只怕也很难拦住了,非得动用铁骑冲锋或者万箭齐发不可。
不过这世上,抛开宗师高手不谈,一支千人万人的军队之中,也少有小宗师境界的存在。
能修行到这样水准的人,当那些士族大家的座上宾客都容易得很,何必屈尊在军中用命厮杀?
下属望着远方,有些犹豫道:“可是将军,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我们恐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