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微身后的四名甲士此刻已经长到了一丈多高,手中的长弓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而这一箭速度,更是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支,上面裹挟着的风带起凄厉的尖啸,好像无数的鬼魂在上面哭号,只是在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项楚的胸口。
即使是项楚这样的高手,也很难避开这样迅捷的箭。
可现实是,项楚甚至都没有避开,他只是微微下压膝盖,放低了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直接向前撞了过去!
如果论胆量,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人可以与项楚相比。
与其说他是个武痴,倒不如说他是个疯子。
但也正是疯子,才敢于在这样的可怕的箭矢之下依然悍然前行,死战不退!
因为下压的身形,所以原先那本该落到他胸口的一箭,最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或者说,落在了他搁在肩膀的大戟上。
铿锵的声音之中,迸溅出的是明晃晃的火星,精钢打造的长柄大戟紧紧地贴着项楚的肩膀,在他已经破损的衣服上压出一个深深的痕迹。
“嗬!”项楚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再度踏出一步,竟是靠着强健的体魄,强行把这一箭磕得转了方向,向上飞去!
宽阔的大河对岸,秦轲和阿布两人早已经看呆,不单单只是因为项楚那可怕的体魄,更因为王玄微身为一个精神修行者,在没有贴身护卫的情况下,硬生生靠着各种手段逼迫得项楚这样的气血大宗师近不了身!
这两人似乎都是无法用常理论断的人,当他们卸下一切包袱去战斗,就连天地都不由得为之变色。
蔚蓝的天空上,原先还飘动着白皑皑的云朵,此刻却凄惨地四处散乱——那是被玄微子们冲散的。
而对岸的地面,长满野草的泥土地上坑坑洼洼,甚至还出现了无数龟裂的痕迹——那是项楚用赤裸的双脚刻下的。
“你看见他刚刚是怎么接下王玄微一箭了吗?”秦轲搓了搓手,心情莫名紧张地问道。
“你都看不见,我怎么可能看得见……”阿布无奈地道:“你不是有那个什么……风视?这时候能不能有点作用?”
他不提还好,提到风视之术,秦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距离这么远,中间还隔了一条聒噪的大河,再说这风早已经被他俩搅得乱七八糟了,我现在就是站在他们旁边也不可能听得清什么的。”
随后对岸又是“轰”一声响,两人惊呼一声,看见一个身影“砰砰砰”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一直滚出十丈外才堪堪停止。
这个有些凄惨的人影,自然是项楚。只不过他这种看似狼狈的打滚,倒不是被王玄微的“利箭”所迫,而只是为了卸开迎面的冲击力,故意为之。
其实大宗师这个等级的高手很少有相互切磋的机会,数量稀少的他们本身想要相遇就已不易,况且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像项楚这般渴望战斗,如王玄微这样的精神修行者,也更多地会去避免正面对抗。
项楚终究还是通过他敏锐的战斗直觉,察觉到了此时王玄微精神损耗严重,与其强行贴近他身前给他直接伤害,倒不如先周旋一番,逼他再多损耗一些精神力。
身上的衣衫在战斗中早已变得破破烂烂,一声大笑之后,项楚索性把上衣撕了干净,露出古铜色的上身,一块块钢铁肌肉好像起伏的山峦,充满了几近炸裂的力量。
他放声长啸,像个常年狂奔在森林中狩猎的野人,从他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原始放纵的喜悦。
“痛快!”
虽然消耗才是现在最好的策略,但是他已经不想再等……要不了多久,墨家骑兵和唐军之间的胜负就会尘埃落定,而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底在于何处。
王玄微仍是面无表情,那藏在宽大衣袖之内的手指微微一收,连续三支箭连发而出,直冲项楚而去。
“叮叮叮……”
连续的三声撞击带动着气流向四周发散,项楚手中的大戟连续挥动,竟然直接劈碎了三支箭,同时他也没有停下动作,突然双膝下沉,身体后仰,随后把大戟猛然投掷了出去!
大戟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直冲王玄微的方向而去,片刻后,王玄微的身侧一阵剧烈又聒噪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正准备射出第四支箭的甲士直接被项楚的大戟破开,溃散成了无数残缺不全的玄微子!
而项楚大步流星之间,再一次到了项楚三丈方圆,落地后的大戟狠狠地插进大地,激起滚滚尘土,崩裂的碎石则像一把把细小锐利的刀子,朝着王玄微激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