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会化作一股暖流漫遍胃肠,再配上清水洗出的腌萝卜,三人越喝越是畅快。
围着酒桌的人们肯定不会保持静默,或许因为三人的心中始终记挂着什么,话题很自然地被推到了战事之上。
“夏侯有来信么?”曹孟喝下温热的黄酒,看向刘德,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悠远,“从我们打下洪关开始算,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换俘之事,墨家总不可能一直沉默着,五万多人有五万多张嘴巴,若要我们沧海天天给他养着,天底下也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刘德微微点头道:“昨天夜里到的信,如今墨家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力主坚壁清野,想着再拖住我军一月,待到我军粮草不足,又得不到补充之时,自然会退出洪关;而另一派,则主张速战夺回洪关,重振墨家大国威名……这段时间朝堂大大小小已经争论不下十次,却始终没能有一个统一的结果。”
“让我猜猜,这主战的一派,该是那位仲夫子吧?”曹孟玩味地一笑。
“是。”刘德平静答道:“换成是我,恐怕也会如他一般吧?若墨家真的什么也不做,那可真是寒了五万将士之心,也会寒了百姓之心,如此军心民心不稳,墨家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话是这么说,可若真的出战,他们同样没把握获胜不是么?否则朝堂上又何须再争?”关长羽无所谓地笑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若他亲自领兵出战,那柄本命含光剑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可怕。”
“这么看来,整个墨家朝堂尽皆主战,争论的点只是在攻或守之上?”曹孟倒是没有在乎关长羽的话语,一只手轻轻在桌板上敲击着,“这么一来,割地的事情算是黄了,听起来还是令人有些失望啊。”
口中说着失望,刘德却清楚地看见了曹孟嘴角那戏谑的笑意,知道自己这位国主心中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刘德道:“墨家若是真的割地送粮,等同于在自家的土地上给我们开了一个口子,届时我沧海铁骑驰骋于墨家疆土,随时可以再起波澜,墨家又有谁会愿意做这个千古罪人……”
其实从一开始曹孟和刘德定下这一策略,便没有真的指望墨家会割地送粮。
之所以派夏侯只身前往稷上学宫闹上那么一出,不过是想把事情闹大一些,借着墨家百姓的民愤,逼墨家速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