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右郎中?哟,升大官了嘛。令牌拿来我看看?”
“还不错,比我哥那块令牌还要精细一些,为什么这么重?金子铸的?”
“可别小看这个官儿,校事府直接对诸葛宛陵负责,若是出了建邺城,你就是半个‘皇家侍卫’,任谁都得敬你三分。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去跟诸葛宛陵打点小报告,闹将起来不死也脱层皮。”
“不信?大笨蛋,有句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不知道么?”
一路上,秦轲听着蔡琰叽叽喳喳地说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小鬼难缠是在骂我呢,我可没想过要去打什么小报告。”
蔡琰横了他一眼,脚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你想不想是一回事儿,人家敢不敢是另外一回事,懂不懂。哎呀算了,反正你个大笨蛋对官场的事儿一窍不通,我说了也是白说。”
看见蔡琰气哼哼地握着糖葫芦一个人加快了脚步,秦轲当然是赶忙追了上去,陪着笑脸劝说了几句,总算又让蔡琰重新露出笑颜。
“总之,不要太小看自己。就你现在的位置,看似还不足以撼动什么大人物,但若是有什么人被打落尘埃,抄人家家的时候也不会少了你一个。”
蔡琰咬下一颗红润酸甜的糖葫芦,嘻嘻一笑,又四下张望了几下,好像恨不得把一切景象尽收眼底:“建邺城真是好看,一点不比定安城差,你姐姐住在哪儿?”
对宁馨,蔡琰还是颇有几分好奇的。
秦轲看着蔡琰腮帮子微微鼓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指向前路道:“过了这条街,应该就快到了。我走之前给她盘下了一处小院子,虽然不大,不过还算安静,不吵闹……”
他一时想到了张芙,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不过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了高长恭先前带给他的一封信件,似乎张芙和乔姑娘都已经搬离了姐姐家,接受了诸葛宛陵那边的安排——大概也是不想自己来自群芳的身份暴露,给姐姐增添麻烦吧。
然而当两人走到那处院门口,发现院门竟上了一把铜锁,紧闭的大门横在两人面前,倔强地不肯动摇半分。
“姐姐大约是出门去了。”秦轲皱眉看着那只略微有几分沉重的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要不我们四处走走,等会再来?”
蔡琰没有回应,因为她的目光正投放在对门一个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女人身上。
女人年纪不小,全身发福,可若仅仅是这样,蔡琰自然不会这般聚精会神地看她。
之所以蔡琰觉得女人奇怪,是因为这个女人从两人触碰门锁的时候,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两人,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一般。
“你们……该不会似宁馨的亲戚吧?”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轲和蔡琰,认出秦轲身上的牛皮甲后神情微微松动,“诶哟,辣你们阔似来得晚了哟……”
“什么意思?”秦轲和蔡琰交缠的手下意识地用了些力量,蔡琰的眼角微微一动,手指感受到了一阵疼痛。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跟着一起加大了力量,反握住了秦轲的手,像是打算把自己手心的温度最大限度地传递给秦轲。
“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动,我去里面看看。”轻而易举地越过高墙之后,秦轲站在了阔别已久的小院中,同时也看清了刚才那女人口中所说的一箱箱“聘礼”,艳阳照耀下箱子上的红漆几乎像鲜血一样要流淌下来,四周一圈用棉纱编织的红花也栩栩如生。
可秦轲的眼神逐渐阴冷,如果事情真如刚才那胖女人所说,那这些聘礼的背后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危险,不言而喻。
秦轲没有再多看,又是轻身一跃离开了院落,在胖女人有些呆滞的目光之中走向了蔡琰。
“怎样?”蔡琰凑了过去。
“我很快回来。”秦轲的脸色少有的难看,与蔡琰擦身而过缓缓走出了巷子。
“又把我丢下了。”蔡琰咕哝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一只手摸着腰间的那块令牌,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要我等在此处不要走动?可笑可笑,这样矮的墙垛子,哪能拦得住本姑娘?”
日落之后的城东依旧繁华喧闹,因为这一次荆吴军凯旋而归,四处都还挂着彩灯红绸,有那么一刻,秦轲以为自己回到了定安城的灯会上。
不过很快,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处挂起的灯笼与大多数百姓家的都不同,脚下步伐加快,他走进了城东繁华地段的龙虎街,整条街锣鼓喧天,酒气冲天,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