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香火旺盛,善男信女们早早地就已经来到了此处,他们的背们在长长的阶梯上拉扯出一道道影子,手上捧着的则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灯,微弱的火苗其中微微跳动,仿佛随时都会消逝。
这似乎是一种摩诃教的仪式,只要信徒能捧着这样莲花灯一步步走上山并且供奉进大神面前,他们接下来的一年里就会平安如意。
秦轲对这种仪式倒是不置可否,这一路上来他眼见了不少人手中的莲花灯熄灭,然后垂头丧气地下山准备重新添油重来一次,可想而知山下那个卖莲花灯的摩诃教使者必定是赚得盆满钵满。
拾级而上之间,他已经进入到寺庙的内部,顺着青石板的路面在四处张望着,就他这么一路看下来,似乎也没有感觉到这间寺庙有什么不寻常。
“这几个练功的摩诃教徒,修为倒是不错。”
秦轲看着那几名站在悬崖边上翻转跳跃却步伐稳健丝毫不显露一点畏惧的教徒,他们身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僧衣,许多地方还沾染着蜡烛油,一旦有信徒看见这些人,都是恭敬地行礼。
“这几位可是庙里的大师了,看看他们一身的衣服没有?这摩诃教的教徒都是鲜红色的,而这几位是侍奉大神时日长,衣服硬生生让香火给熏黑了。”
以风视之术探查的秦轲听见一旁的信徒窃窃私语,不禁莞尔,心想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就算去酒楼找个厨子,他保准也有几身因为烟熏火燎而发黑的旧衣服,难不成就因为这几人供奉着香火就更高贵些?不过这些人这般刻苦修行,倒确实值得人钦佩。
秦轲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着,半闭着眼睛像是沉思,实际上却是在把整个寺庙的声音都纳入脑海之中。
这是一种十分消耗精神的做法,要知道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光是说话声音累积到一起,就足以让一个人脑子发涨,更不要说每个人身上都会有心跳、呼吸、脚步、衣服摩擦的声音,汇聚起来就好比滔天的洪水一般。
秦轲深深地呼吸,只能靠着长久的练习,尽可能地摒弃掉那些无用的声音,希望从中找出一些什么线索。
遗憾的是,他走了一路,甚至还在大殿假意地叩拜了神像,却依旧没能从任何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失望之中,有些疲倦的秦轲望了一眼面前那座庞大高耸,却显得有些面目狰狞的黑脸神像,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用两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十分疲惫,而今天再度一无所获,更让他觉得希望渺茫,甚至还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只不过很快又被他的坚持所盖了过去。
像是虎那样的好人,不应该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哪怕只是找到他的尸体妥善安葬,总好过让他化作荒野中无家可归的游魂吧。
“这位善士,看你这幅样子,是身体上有什么隐疾吗?”一个沉稳中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在面前响了起来。
秦轲微微一怔,睁开眼睛才发现面前站了一位着光鲜红袍,身形却有些矮小瘦削的老修士,长眉和蔼,皱纹祥和,目光里满是关切。
“哦,没事。”反应过来后,秦轲立刻双掌交叠,对着这名老修士恭敬道,“只是有些累,稍微歇息歇息就好了。”
老修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伸出一只手道:“神主怜惜世人,我等自当要以他为榜样,还请善士伸出手来,我学过一些医术,正好可以你看看脉象。”
对于他人的善意,秦轲向来很难拒绝,自然也是老实地伸出手去,任由老修士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可以看出,老修士的手法十分精湛,把脉的样子丝毫不弱那些名医,只听见他闭眼感受着脉搏,一边嘴上念叨了一些话语,就笑着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善士的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健,脉象磅礴如朝日初生,看来也是一个修行中人,虽道不同,但能到如此地步,佩服佩服。”
还没等秦轲谦虚地应和几句,却又听见老修士话锋一转道:“不过就我看来,善士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心里却有隐疾,想必这些天必然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吧?是否是寻什么人而不得?”
“大师怎么知道?”秦轲微微惊讶,随后恭敬又行礼道,“不知道大师名讳,能否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当。”老修士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轻轻拍了拍秦轲的手道,“出家人早已经弃了俗世的名讳,我在这寺中侍奉神主,旁人都叫我一声金池长老。”
“原来是长老。”秦轲点了点头,却还不知道这个称呼实际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