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暴雨在窗外不住下着,但由于山体外和卧房隔着一段距离,倒也飘飞不进江白身上。
他怔怔看着窗子外的漫天秋雨,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不明白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或者说,是为了什么而发着呆。
小黑没有回来,不知道是还在灵兽司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沈若婵送他回来之后,也走回了自己洞府中。此时,自己这间洞府内就只有他一个人。和往常一样,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但为什么就觉得很……很有些说不出来的凄惶?
与此同时,在小石山山顶上,一道流光闪烁着划破雨幕,从此经过,却没有丝毫停留的远离而去。似乎是奔向更远处的山脉,奔向某一处最高的山峰。
凝视了窗外半晌,江白终究还是收回了目光,手臂枕着后脑,躺在床上。今天的修行早已结束,也没有心思去练符箓之类的东西,只想这样颓然的躺在床上,一直一直的躺下去。
石门忽的是传来几道急促的敲击声,江白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迅速的翻身而起,套上鞋子跑出卧房,一边拿出玉符,挥手间打开石门。
“吱吱!”淋得湿透的小黑站在门口,看见门开后,咧嘴一笑,忙不迭的跑了进来。脚底还带着一串湿漉漉的小爪印,猛地抖了抖全身,四处都是它飞溅的水珠。
“……猴精,你又跑到哪里去玩了?”江白等它身上的水珠都抖得差不多后,这才一把把它抱起,嫌弃的晃了晃,似乎是还有水珠没有甩干净般。
“吱吱吱吱!”小黑手舞足蹈的搂着江白脖颈,像是邀功一般,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火云鹤是你去喂的啊。”江白淡淡一笑,似乎对此提不起什么精神,抱着小黑往后厅走去,道:“那为了奖励你,我帮你用毛巾擦干身子好了。”
“吱吱!”小黑大叫道,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少说也得十几包零嘴什么的,擦干身子算什么奖励?
不过,抗议归抗议,江白向来都不理会它的反对意见,犹自抱着它走进后厅。小黑吵了几声,知道没什么用处后,也就恼怒的闭嘴了。
片刻后,江白重新抱着小黑从后厅走出,只不过小黑身上已然是多了一条白色毛巾,正自己不停的擦着身上毛发。
江白慢慢走回卧房,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的是扭头看向石门,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罢?
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等着什么,江白微微低头,摇了摇,进了卧房。
…………
这场猛烈的秋雨在大小石山几十里外戛然而止,但却不是雨停,只不过是雨势只蔓延了这么多。随后,一道流光猛然冲出雨幕,朝着隐约可见的一处高峰飞去
一刻钟后,神意宗主峰,摘星峰上。
无数道流光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峰各处盘旋,宛如一条条彩带包裹一般。尤其是摘星峰峰顶,那被削开成为一片崖坪的地方,更是飘舞着许多不知名的光束。芸芸雾气升腾,朦胧而又迷幻,好一处仙家福地。
峰顶上,崖坪中,数座宏伟的建筑大殿依次排开。尤其是正中那间,牌匾上熠熠生辉的写着“万仞殿”三个大字,更是像要夺尽这山峰所有气势一般,恢弘雄伟。而且殿前是一块宽阔的似乎无边际的白石地面,九个铜炉按照某种玄奥的顺序排列,冒着袅袅云烟。所见之人,说不得都会赞一声此间雄奇。
只不过,这道白色流光却是没有停在这座最宏伟的大殿前,众多其他各色流光中打了个旋,落在这峰顶最西一边,一座满是黝黑颜色的建筑前面。
“贾师弟,你且驱使飞舟去将王景一事告知王长老,我有要事进去去禀报师尊一声。”张致满身都还是脏乱的血腥味和湿漉漉的痕迹,顾不上多言,待白玉飞舟刚一停稳,便立马一跃而下,奔向这座漆黑殿宇,丢下一句吩咐道。
“我一个人去么?!“贾善犹自站在飞舟之上,看着张致隐没在殿内的身形,大声喊道,只是没有丝毫回应。随后目光不自觉的往上一抬,对上那牌匾处两个大字,眼角不自禁的抽了两下。
‘刑殿!’
不过这都是片刻事情,贾善很快便收回心神,看了一眼手中的紫气环等物什,无奈的叹了口气。手决连动,这玉舟重新化作一抹流光,飞向摘星峰半山处。
…………
“此事当真?!”
摘星峰半山的一处私人亭榭内,一个满脸枯槁,看上去干瘦不已的老者从椅上蓦然站起。手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