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江白不自觉的松开手,满脸是血,呆呆的看着身边一个人影。而随后,黑伞上,那被王元涛压得瘪下快要碎裂的伞布,也忽的是鼓胀回了本来面貌。
终于,那一座神念化成的山岳,直直砸了下来。
只见这人撑着黑伞伞柄,身形并不见如何魁梧,却像是能够遮蔽这漫天所有风雨般,给人一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夫子师兄。”江白怔怔看着身旁人影,忍不住开口道。
“你站我后面。”屠夫子朝他淡淡一笑,而后扭头,一手举着黑伞,眼中精芒毕露。迎面对着那巨大的山岳,往日里的呆滞沉闷再也不见,被他一扫而空。
一张赤色微青的符箓忽然是落进了他的手心,随后双指一捏一动,便骤然飘飞而出,只见暴雨拍打在上,也无法令其有什么变化。就这般轻飘飘的,看似无意的黏在了那无形无质的山体上。
而后,仿佛这整片天地都静止了一瞬,这庞大的无形山岳悬浮在黑伞上方一尺距离,再也动弹不得,像是被生生禁锢在了空中。
“定字符!”王元涛瞳孔骤然一缩,像是极为震惊的开口道。看向那黑伞下的修长身形,眼中也是带了些浓浓的忌惮之意。
“屠夫子,你想如何?和我王某作对么?!”王元涛冷哼一声,只不过这次却不再像对江白的那般凛冽,反而是微有顾忌的说道。
“不敢,只不过看见一个玄丹境长老来我大小石山,对一个炼气境弟子动用神念威压,有些看不下去了。”屠夫子脸色不变,看见王云涛已然平静下来,伸手把那赤符撕下,道:
“毕竟,我既然在这大小石山,那么张致师兄不在的时候,便说不得对这山上弟子有几分看护职责。”
赤符一去,这神念凝聚的山岳便再无任何阻拦,只是也不见继续压落,反而是随着王元涛铁青的脸色,慢慢的消散而开。
“既然你要管我惩治大小石山弟子,那这炼气境弟子杀我王家后辈一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管上一管?”王元涛目光狠厉,仿佛是怀着什么心思般,喝道。
“应该。”屠夫子轻轻颔首,直视着山下老者,开口道。
“那你说,你身后的弟子杀了我王家景儿,该不该用命来偿?”王元涛森冷一笑,盯着屠夫子身后道。
“为什么王景是他杀的?”屠夫子面无表情,问道。
“证据尽皆在你脚下,你自己一看便知!”王元涛指了指屠夫子面前地上,那铜环焦木还有半截残符,振声冷笑:“这弟子好生毒辣心肠,居然是把景儿骗到密布毒蛇巨蟒的兰溪涧中,而后利用符箓和毒蟒杀了他!地上的乃是物证,至于人证,便是我身边的这位贾师侄!这些东西,便是他和你张致师兄一同在兰溪涧里面发现的!“王元涛又摆出贾善,怒意滔滔道。
“的确如此……“贾善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自己,尴尬的咳嗽几声后,点点头道。
“这等罪行,莫说是神念压迫震死他,就是让老夫千刀万剐,抽魂炼魄都不为过!”
江白被王元涛话中显露无疑的杀意吓得一凛,往屠师兄后背又缩了缩,而后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他的后脑,心中揣测着他会如何处置。
屠夫子低头看着变形的紫气环,焦黑的昏神木,还有半张炎火符残片,一语不发,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半晌,忽的是展颜一笑道:“我没有看懂,这三件东西怎么就能让王长老认为,是江白杀的王景。”
“你什么意思?!”王元涛神色不善,问道。
“我的意思是,江白和王景同为炼气初境,而且天下皆知,符箓乃是不入门的末流。江白怎么可能用符箓杀了有灵器傍身的王景?”屠师兄面色变了变,道。
“还有毒蟒……”王元涛刚欲接话,便被屠师兄打断说道。
“敢问贾善师兄,那兰溪涧里面是何毒蟒,有多少数量可以毒杀一个又灵器在身的弟子?”屠夫子转而问向贾善道。
“并非许多,只是一条二阶的灰色巨蟒,日前已经被张致师兄所杀……”贾善摇摇头,说道。
“二阶巨蟒?那可是凝元境的程度了,的确是能毫不费力的杀死一个炼气境的弟子,即便是有灵器傍身也不管用……”屠师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理解了般。不过,他随即话锋又是一转,看着两人道:
“如果真的是一条堪比凝元境的巨蟒,也真的是江白把王景诱入兰溪涧的话,为何只有王景殒命,而江白却毫发无伤的走出了?难道是那巨蟒爱吃他么?!”
此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