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大小石山为非作歹的世家弟子,我都一个一个的记在心上,在心中早就把他们千刀万剐了百遍。不过,从前只能是想想,如今终于是有了一个机会,我若是不杀了他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其中我最恨的还是王景……诸多世家子弟里面,就数他最该死了。如果他落在我的手里,必然是扒皮抽骨生吞吃下。只可惜他死得早,而且听说,连全尸都没剩下……”
秦大勇说着,一边还无法抑制的大笑出来,状若疯癫。冰冷的双目对上一边的王安,其内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若是没有张致屠夫子再次的话,恐怕他早就抽刀动手了。
“这就是你私自杀人的缘故?!”张致看着秦大勇满脸狰狞表情,脸上凝重之色越来越深,问道。
“对!”秦大勇正视着他,丝毫不惧。像是此刻已经豁了出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
“在大小石山一应事情,都是由我掌管。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尽可以到我解惑阁来说,私自杀人便是你的错,便要受门规惩处,我也救不了你。”张致摇了摇头,道。
“呵,找你,找你有用么?”秦大勇忽的是冷笑两声,看向张致,脸上戏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致目光一寒,肃声道。
“张致师兄。”秦大勇笑容渐渐敛去,带着几分真诚意味的眼神,开口道:“我想过要来找你,也找过你。就在磊子被打断气脉的那天,我背着他爬到解惑阁上,把王景等人的跋扈暴行和你说了一遍,想要求你治伤。结果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不记得?”
“……我还记得。”不等张致开口,秦大勇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战栗,还有对那段往事的深深无助感觉,道:
“你说……你说让我把磊子先带回洞府,你自然会给出一个答复。我信了,背着他又从山道上走了下来,走回庚六。还去了养元殿买了些疗伤的灵草,在他洞府内呆了整整一宿……”
“……整整一宿,磊子都没有醒过来,但嘴巴里的胡话却一直没有停过。他一直喊痛,嘴角一直在咳血。他喊他爹、喊他娘的名字,流着泪说不想再修仙了,只想要回家……”
张致眼角轻轻跳动了几下,没有发话,也没有打断秦大勇的意思,任由他继续说下去。一边的王安似乎早就有些出神,怔怔看着秦大勇的满脸泪水。此时,屠夫子也把书卷放下,面带几分复杂的看了过来。
“我和磊子其实算不上有什么交情,甚至于之前并不认识。只是来大小石山后,才发现相互之间聊得来,又恰好住在一处,于是便叫了朋友。我们两个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只是因为有修仙的天赋,才被选来参加入门弟子试炼,也侥幸通过。想着……想着今后能够踏上仙途,光宗耀祖,仅此而已。”
“只是,等到我们来神意宗后,却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这般。那些有世家背景的人处处受到照拂,好活计好差事轮着做。而我们却只能挑着最艰苦,最没人愿意去做的巡逻。不过,我们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耐心的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出路不是?”
秦大勇重重的呼吸了几口,压下哽咽,努力的把话说清楚道:
“但是……但是王景他们欺人太甚!不过是阻拦了一次他们的‘好事’就把磊子的气脉打断了!而且凭借身后的世家背景,一点惩处都没有!这又算是什么?张致师兄,你让我找你,我找了!你说大小石山的一应事务都是由你负责……那么,王景他们做尽坏事的时候,你在哪里?磊子被打断气脉整夜哭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都不在!”秦大勇擦了擦眼角泪痕,愤怒而又仇视的看向张致,道:“或者说,碍于他们的世家背景,你根本就不敢理会这些事情!”
张致无言以对,沉默着、沉默着,没有开口的意思。
“世道是不公平的,仙道也是不公平的。既然没有人愿意去帮我要回这份公平,那我只好自己动手。”
秦大勇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不再带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只是重复了一句,许久之前,他便说过的话。
“他们都该死。”
而后,秦大勇冰冷的看着张致,眼中冷漠的像是要冰冻住所有的一切,一字一句的从喉口里迸声道:
“你们也该死。”
…………
小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秦大勇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张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