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江白便自觉失言,心中后悔难当,却也收不回去了,只得注意着牛祖的脸色变化。
只见牛祖闻听人族二字,竟还是一副恍然不知的模样,开口问道:“人族又是哪一族?你们巫妖的近亲么?”
这下便轮到江白发怔了,没有料到会听见这样一个答案。这牛祖少说也活了几百年,怎么连妖族的死仇,人族都是不知道?
为什么,在人族中穿的沸沸扬扬的,那些凶恶狠辣,嗜杀暴戾的妖族……反而是、反而是对人族一无所知?!
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见江白自己思索的有些出神,牛祖也不去多问,自己背过身去离开了。山谷中,忙碌来往的人群内,便只有一袭黑袍人影呆呆站立,和四周场景格格不入。
…………
入夜。
“嘭!”的一声,好似底下熔岩炸裂,又像山泉骤然喷涌。这莽牛寨的谷中,一团烈焰猛然间熊熊烧起,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当中的井字形木架,火光映照下,一众脸带面具的人影忽的是狂呼了一声。
只见这山谷内,几乎是所有莽牛寨的寨民都集中到了这一处,各自的脸上都带着些形态各异的面具。或喜或悲、或凶恶或良善、或狡诈或诡谲。江白初一看见这些面具之时,还想着怎么会有戴着这般古怪面具的妖神。不过后来稍微一想,这些面具或许也是后人按照记忆仿制出来的,算不得真。其中到底有多少杜撰想象的成分,也不得而知。
只见燎天篝火之下,两百来号莽牛寨寨民整齐的站在火堆一边,最前方赫然便是戴着黑色条纹状面具的牛祖。面具阻隔之下,看不清他的容貌神情,但依据动作,还是可以猜出他此时的庄严肃穆。
江白带着的则是一个灰色的波浪面具,也不知代表着什么意思,再看周围,每个人的脸上也是一个个说不上名字的面具,牢牢遮住了面孔,他竟是一个人也认不出来。
“跪拜,行礼!”
最前方,在火焰的噼啪声中,牛祖率先跪了下去,庄重的道了一句。随后,身后便也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所有寨民虔诚的俯首在地,不敢乱动。
牛祖身前不远处,便是那一碟碟的祭祀用品,并无荤腥,都是一些草色或者果子,倒也和莽牛寨的吃食习性相当。
静默的跪在地上几息之后,牛祖忽的是站起身来,从怀内掏出了一个白色面具。这面具倒是和其他花纹斑驳的普通面具截然不同,上面清淡朴素的只有一种白色,但额头处的位置却是赫然画着一根獠牙。
一根一头大一头尖细,尖端稍稍弯曲,若是江白此刻能够看见,定会悚然一惊。
因为这面具额角上的獠牙,赫然便是自己用过的那传送阵正中纹饰!
这獠牙符号,又何妖神祭有什么关系?!
牛祖掏出面具后,凝视了一阵,而后用手在上面摩挲了阵。众人跪伏只见,猛然是把这獠牙面具丢了出去。
“祭、妖神!”
一道苍老的喝声骤然间从牛祖口中发出,中气满满,和他平日里说话的模样截然不同。
“祭、妖神!”
整齐的话声霎时跟着响起,庄重而又凛冽。江白霎时一惊,反应过来后,却也及时的跟着喊起来。
江白本不是这莽牛寨人,按理不必一同参加这妖神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牛祖对他另眼相看,竟是说在妖神祭这个日子,万族都是一般的,既然江白不在本族内,那便跟着一同参加仪式。
随后,牛祖便转过了身,隔着面具道:“祭祀仪式已毕,大家可以自行活动了。“
此话一出,这些莽牛寨寨民顿时纷纷站起,围着这篝火火堆三两坐下。江白面具下的脸色更加惊愕,似乎很是不明白……这么重要的祭祀,就这么随便的完了?
苦笑几声,江白却也没有过多理会,独自坐在篝火一角,反正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妖神祭,多看上一些,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一个个莽牛寨汉子或者妇人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隔着面具,欢快的交谈些什么,少有像江白这般独自一人的。
不过,这一圈看下来,江白发现虽然少,但还是有几个莽牛寨的寨民脸带面具,独自坐在篝火下,东张西望,显得格外局促。
江白想着在这祭祀夜晚,是不是自己也得认识上一些人,才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念及此处,犹豫了几息,便当先朝着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寨民而去,开口道:
“你好……”
这话音刚出口一半,江白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