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这一刻已经升到了天空最高处,随即慢慢的向西移了一些。
和先前那狼头妖族一般,狮铁看上去也有些微醺,好像这别风雅舍的服务极为周到,让他恋恋不舍,时不时还回头看上小门一眼,像是看着自己最亲爱的恋人般。
江白不言不语,静静的站在原处。只是黑袍中的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腰间黑葫,一柄森白骨剑握在手中,藏于黑色的袍袖之间。
和狈兄一样,狮铁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巷的黑暗间还藏有一个身影,而且是对他虎视眈眈的想要取他性命的身影。他哼着小曲,走着舒服欢畅的步子,从这阴影边上一晃而过,并没有多看上任何一眼。
别风雅舍内,那琴曲萧奏似乎在这一刻稍稍变大了几分,而且声调高昂,急切的像是要拨断琴弦,吹碎萧管一般。
狮铁的后背空门,就这般一览无遗的曝露在江白眼中。
阳光下,一抹白光从阴影内骤然亮出,迅疾而猛烈的朝着狮铁后心扎去,剑尖处的几寸开锋锋口似乎在微微颤抖,期待着下一刻和血肉的亲密接触。
猛然之间,狮铁便感觉到了后背那一道冰凉的寒气,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上的那种微微痛感,荒妖中境的身体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竟是往右偏了一偏。
只是这一偏之下,白骨短剑便离开了心脏几分,刺进了狮铁的胸膛之内。于此同时,狮铁闷哼了一声,粗壮的手臂往后横扫,似乎是要抓住身后偷袭自己的宵小。
只是江白早有准备,一击不成,便就此抽身而退,避开了这一抓。
“你是那一族?谁派你来的?”狮铁急急转身,捂着胸膛上那已经穿透而出的血洞,喘息问道。
“……”江白不答,与他相隔了几步之远站着。脸庞很好的隐藏在黑袍的阴影中,让狮铁看不清楚。
只是,狮铁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些熟悉感觉,自己似乎昨天在什么地方,也见过这样一身黑袍的人影……
还没等狮铁心中想出一个所以然,第二剑便又已经刺了上来。狮铁脸上一沉,不慌不忙的退了一退。他已经看出来者只有荒妖初境的修为,而自己是中境荒妖,没什么好怕的。至于后背上的那处伤势,以自己的肉身之力,只要没被刺中要害所在,最多便是流些血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不知道是谁派你来刺杀本统领的,但既然来了,你就给我留下罢!”狮铁冷哼一声,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掌。江白瞳孔稍稍一缩,大为惊异。这才多长的时间,狮铁刚刚被自己刺中的伤口已然止住了流血,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这妖族的肉身之力,竟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一时间,江白心中对成功率的判定,又跌了两成之多。
伤口止血完毕,狮铁便不再退后,甚至连离开或者呼救的意思都没有,骤然飞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般,双爪如刀,朝着江白凶狠抓去。
别风雅舍内的琴曲萧声,愈发的急切、愈发的紧促了。
江白举剑横挡,只听当的一声,这狮铁的双手和短剑交错之下,竟是发出了如同金铁相交的声音,可见他肉身之强。虽然他在牛同面前老实的像个孙子,但那时因为境界不如的缘故,要是同在荒妖中境,这狮铁也算的上个中翘楚了。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上传来,江白忍不住蹬蹬退了几步,骨剑没事,而他握着短剑的手却开始有些发抖。江白本就不是炼体出身,和这荒妖比力气,还是有些不够看。
“这剑,没开锋?”狮铁冷笑一声,这说的是实话,但又像是嘲讽。
江白仍旧没有什么开口意思,快步近身,长剑回旋横斩,另一只手却也悄然捏紧了几张符箓。
狮铁不屑般的举掌相对,丝毫不惧这骨剑威力。而也和他预计的一般,这骨剑未开锋的剑刃根本就伤他不得,反而是被狮铁一把紧握在手中,随后另一只手重重回转,夹杂着一股风爆声朝着江白头颅打去!
江白霎时一腿踩上了狮铁胸膛,借力拔出被狮铁握在手里的剑身,往后飞退了几丈之远。
狮铁见有优势,丝毫不肯避让的欺身上前,拳重如山,势不可挡的朝着江白左右打去,不给他喘息机会。
骨剑嗡嗡作响,每一下和狮铁的拳掌相交,都会从剑身上从来一股极大力道,让江白几欲站立不稳。十几下后,更是让他虎口发麻,险些连短剑都握不住了。
狮铁面带冷笑,拳掌如风之间,想着要把这不识相的妖族先行擒下,打个半死之后,再慢慢拷问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