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出手,眼中泛起许多复杂光芒,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顶着狂乱的风浪,越是往前,这压迫力道就愈发的大,走到距离夜守还有六丈之际,江白几乎已经要停滞不前,难以寸进。
但越是如此,反而激出他越发的想要刺上这夜守一剑的想法。
点点疯狂和厉色从他的双眼内涌出,这是一种抱着必死决意的疯狂,或者也是临死前的最后呐喊,是一种势要在死前拉下一个垫背的决意。
越发靠近,压迫感和风浪便愈发的巨大。这种狂风和压迫不像是普通的劲风,而像是一柄柄利刃,不断切割着江白的意识还有**,无尽的痛楚接踵而至,丝毫不停,几欲连呼吸都一道给压熄。
只是,在一个已经疯狂的意识之下,除了夺去性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这狂风越是大,这压迫越是强,江白眼中的猩红和疯狂便越发厉害,越发想要往前。
石阵中的夜守似乎已经注意到这卑微蝼蚁的靠近,终于是动了一动。不过也只是轻微的摆动了下脑袋,把目光透落在了江白身上,眼神还是那般淡漠和高傲,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佛。
三人此刻已经不敢大喊,或许又是已经忘记了大喊。就这般呆坐在地,看着那一道脆弱而孤独的声音逆着狂风往前,像是一只蝼蚁抱着必死之意冲向山岳。
看着看着,狗三不知为何浑身颤抖起来,呼吸也粗重了许多,眼中复杂的光芒逐渐变成了一道,只是依旧没有任何言语。
六丈、五丈、四丈、三丈……无论路有多长,只要一直不停的走,总有走完的一刻。无论这里的狂风和压迫多么的汹涌,只要没有杀死自己,那就没有任何停下来的理由。
逐渐的,江白唇角开始溢出一道鲜血,衣袍骤然间撕裂半截,握着骨剑的手开始不住颤抖,似乎已经快要拿之不住。
逐渐的,他的脚步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定沉稳,而是飘忽了许多。他此刻就像是一盏风中烛火,被吹得近乎走向熄灭边缘。
而逐渐的、逐渐的,他和夜守的距离也愈发近,快要近到一剑距离。
三丈、二丈、一丈……那巨大的鳞片和如山岳般庞大的鸟身已经清晰出现在江白眼前,那种来自远古的血脉压迫,一分分在江白身前尽显无疑,直让人鲜血狂涌,像是在经脉间倒逆。
江白缓缓抬手,手中骨剑一分分上移,在三人的目光还有夜守冰冷的注视下,慢慢朝前刺去。
这一剑,面对的像是一座直欲压倒的山岳,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山下的少年面色狠厉而凝重,七窍都溢出了丝丝鲜血,就处在一个濒临死亡境地,手中骨剑却仍旧沉稳朝前。
一分分、一点点的,刺去!
渺小和庞大相对,云泥之别。一个普通妖族和荒古巨兽之间的对敌,完全没有可能性和获胜性的对比,看起来是那么的悲壮。
“……”三人尽皆沉默,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后果,江白必然会死在这夜守的身前,只是时间问题,快慢而已。
狂乱气息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似乎全身骨头都在这一刻被挤压的变形起来。夜守巨兽冷冷看着那一个蝼蚁少年举剑而来,眼中终于是多了些别的情绪。除了淡漠之外,似乎还有一些愤怒意味。
不过是一只蝼蚁,居然也敢举剑?不过只是萤火,也敢和皓月争辉?
在这种漠视的眼神之下,这巨兽夜守终于是有了动静,但见它双鼻内猛然间喷出一大股鼻息,陡然间平地内又是一股狂风卷起。
一只荒古巨兽的实力,居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只是随便吹出一道鼻息,便像是狂风一般惊天动地,直欲把这整个石殿都撕碎。
这股气息不像是普通那般的风势,倒像直接从脑海内吹出的感觉,直欲让人灵魂和肉身分割。只这一下,便直欲让江白浑身颤抖不已,连手中骨剑都握不住。
但,少年心性,最不缺的就是一股发狠的劲头,被逼到绝境之后,什么都能豁出去,就连命都可以不要。
既然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区区的压迫又有什么?
于是乎,那颤抖的少年的手,紧握骨剑,不断的缓缓往前递去,一寸寸……刺到了某一片鳞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