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暗潮涌动的味道,郑元让率先打破平静,凝声道:“阁下还请说明来意,否则,此事难了了!”
眼眸瞬间一肃,洞内空气一时变得沉闷起来,气劲鼓动衣袍,不住地晃动,郑元让以势相逼,欲一探年轻人的来历与此行目的。
哦?
强大的气压在郑元让方寸之间形成一道透明气膜,年轻人隐隐能看到郑元让脚底受不住压力被碾碎的石子化作粉末,又被气压隔开,堆积在郑元让的脚旁。
惊叹一声,年轻人虽然察觉到这主仆二人不简单,但如此初展气势便令他感到难缠,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人实力不凡,若真斗起来自己怕落不得好处……
脑海中瞬间完成计较,年轻人连忙作揖行了半礼,笑道:“兄台莫要误会,在下途经此地,遇风雪阻路,因而想借这洞穴一避,在下并无鬼蜮心思,还请兄台勿要为难。”
此人进退自如,而且自己如此相避竟是半点怒意,更让人惊心之事,便是这人的心思难以揣测,方才没有丝毫动手的迹象,但那思索片刻又分明有动手的意味,如此自如掌控自身的能力,着实可怕。
郑元让眼半虚半开,对年轻人的忌惮到了极点,不过这人理智至极,倒也不会轻易动手,于是他索性散去周身气劲,然后不经意地朝还在呼呼大睡的铭靠了过去。
却不想那年轻人见此立即笑着说道:“看来阁下是个念情的人,对手下仆人竟也如此在意?”
郑元让暗道一声糟糕,面上却依旧镇定道:“郑某的仆人其身家性命皆系于郑某,在未入无可奈何之时,自如不会轻言放弃,阁下的一些心思可以放下了。”
最后一句话语气有些重了,似在点明年轻人不该起别样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
却见年轻人笑了起来,一会儿之后道:“郑兄误会了,在下哪来的什么心思,不过是觉得有趣,所以好奇之下问问而已,若触了什么忌讳……还望勿怪。”
嗯?他这是认定铭与自己关系匪浅所以有威胁之意?还是打算将此当做人情,告诉自己他有把柄在握?
郑元让的嘴角同样露出笑意,心里却在思考着年轻人话中之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再谨慎也不为过啊!
却不知对方同样觉得他十分棘手,这样相激也没异样,还真是沉得住气,此人不简单。
再一次在心中做出判断,年轻人之前对郑元让的感觉只是觉得其实力难缠,方才一番交谈后,郑元让的谨慎让他更感无处下手。
虽然他没想如何,但年轻人却有身为聪明人的通病,那便是想得太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如今已改不了。
此时,郑元让问道:“不知阁下名讳,萍水相逢也是缘分,身栖一穴,不知来历可不大合适啊!”
眼中精芒一闪,年轻人道:“在下姓伏,单名一个平字,至于来历嘛,现在已无归处,不提也罢。”
郑元让大笑道:“原来是伏兄,郑某名兀言,同样无归处,看来伏兄与郑某还真有缘分,还请坐!”
郑元让做了个请的手势,伏平道:“哈!这被人请坐石头上还是头一回,这倒是新鲜。”
郑元让笑道:“既已是无归处之人,有个试石头坐不也是幸事?伏兄之言,让郑某想起不久前路遇一祠堂所遇之事,不知伏兄可有兴趣听听此事?”
哦?
故作惊疑一声,明白郑元让已经察觉自己与他之前见过,但既然他不开口,自己也自当装作不知。
带着一丝期待之意,他道:“这付某倒是得好好听听,看看何事令郑兄如此放在心上。”
郑元让就地坐在铭不远处,然后道:“伏兄是得好好听听,这个故事可不简单啊!事情来历如此……”
接下来郑元让便将之前在祠堂被人赶出之事一一道来,一边讲着故事,一边观察着伏平的神色,只见他平静如常,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没见到伏平神色有异,郑元让索性不再在意,而是专心讲起他的故事。
时间过了很久,身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堆,里面的木材已经燃烧了泰半。
单纯的故事自然不可能讲述多久,只是郑元让将自己的一些推测一一讲出,想看看伏平有何见解。
于是郑元让难得见到在伏平神色有异,虽然只有一刹间,而且还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良久,伏平叹道:“世事人心如鬼蜮,总有揭露之时,看来伏某还是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