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笛飞声损耗内力太多,再加上身体上的伤,足足睡了五日才醒。
药魔听说他苏醒,提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主要是藕粉一脸真诚地问尊上什么时候苏醒,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医术不精。
他端着药走进房中:“尊上,这个是小大夫给您的药。”
笛飞声抬手接过,淡淡地看一眼:“他呢?”
药魔眼神复杂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下,不答反问:“尊上,这个李先生,是不是当年的李相夷,李门主。”
尊上一直在沉睡,王赋这几日天天在厨房和他说话,他越听越不对劲。
会使剑,还剑术超群。
能让尊上如此与之相待的,也唯有此人。
他以前只道角丽谯拿着他的碧茶,给许多人下毒,因而也没有怀疑过李莲花的身份。
李相夷他自然是见过的……
只是李莲花与之好似判若两人。
他为人谦逊豁达,洒脱,丝毫没有昔日的傲气。
再加上忙着制毒,研制碧茶解药,便也没有深究。
这个李先生,就是李相夷。
坏了,以前好像说过李门主的坏话?
笛飞声端过药一饮而尽:“你在质问本尊。”
药魔心头一颤,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只是想到一些往事……难免诧异。”
他微微抬头,快速瞄了他一眼,紧张地又解释:“有道是日久见人心,不管这个李先生是谁,他就是莲花楼里的那位……”
“属下绝不会有其他想法。”
房间里安静异常,就好似一根琴弦勒住脖子,越勒越紧,让人喘不过气来。
药魔身体僵硬,过了半晌,感觉落在身上的那股威压弱了许久:“属下……”
笛飞声打断他的话:“退下。”
“是!”
药魔颤颤巍巍地起身,拿起一旁的空碗,快速走出去。
他立在门口缓了半晌,方才那可是杀意。
难道尊上以为他会杀了李相夷给他报仇不成?
还是说,怕他暗地里下毒手?
药魔胡思乱想着,抬手擦拭掉额头的冷汗。
尊上此刻内力不足一成,但是那可是尊上。
方才那一瞬间,取他性命犹如探囊取物。
他敛了思绪,迈步往厨房走去,对尊上忠心耿耿便可,其他也不再乱想。
某房间。
薛邺正用药给李莲花熏眼睛,突然见他的手指动了动。
他连忙阻止他的动作:“大哥哥,你醒了!”
李莲花摸了摸被子,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难道他没有死吗?
可是明明碧茶毒发,无法压制。
薛邺耐心地解释道:“大哥哥,你的眼睛现在还不能见强光。”
“你因为碧茶入脑,眼睛视物有问题……我给你用药诊治眼睛……这段时间不能用内力,也不能感受强光。”
李莲花点了点头,随后反手抓住他的手,嗓音沙哑问道:“阿飞……阿飞他怎么样?”
他当时感受到悲风白杨的内力。
薛邺将药香放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还行……就是那一身内力,为了给你激发药效失去不少……又给你修复三经……如今不足一成。”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捏的更紧了许多,安慰地拍了拍:“放心,他的那一身伤……我已经在诊治。”
“只是你的三经刚治愈,不能妄动内力……这身体也需要好好的调养。”
李莲花这才缓缓松开手,眼睛能感觉到一点点光,似乎与碧茶之时极为相似,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待薛邺离开之后,他缓缓起身,摸着一旁准备的竹竿,试探着前面的路。
笛飞声正盘坐在床上修炼扬州慢,这一身伤确实不能再恶化下去。
叩叩!
他听见声音,抬头便见李莲花身穿白衣立在门口,一双眸子被白布覆着,正用棍子探索地靠近:“阿飞,你如何?”
笛飞声看着他的动作,淡淡道:“以后你可以接替小哥算命。”
李莲花啊?一声,握着竹竿摆手:“我就不抢小哥的生计了……”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摸着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腕切脉,良久,皱了眉:“你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