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宽阔的掌印殿内铺满着半片阳光,胡庸坐在那没有被阳光照耀的阴暗之中,布满皱纹的白面皮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过那一双眸子里却闪烁着些许阴冷,大殿里的气氛都是因此显得压抑,让人连喘气都困难!
“这小太监当真不简单,知道陈庭死了,没办法抓到咱家的直接证据,就借着这件事情对付印绶监,剪除咱家的左膀右臂,咱家真没小瞧他!”
听着身边的张公公将张重山和苏善上午的举动汇报一遍,胡庸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顿了一下,他又是问道,
“腾骧营现在什么动作?”
“回禀公公,奴才得到消息的时候,腾骧营正赶往神宫监抓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张公公低声说道。
“神宫监?呵!到底是太年轻,考虑不周!”
胡庸略微思量了片刻,那布满皱纹的白面皮上便是露出了一丝轻蔑,冷声笑道,
“他这是想用神宫监这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吸引咱家的注意力,分散咱家的力量,以减弱他对付印绶监的阻力,不过,这障眼法也太拙劣了一些。”
“咱家哪有那么蠢!”
“呵,倒是他这举动,给咱家留出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好好利用印绶监布局,把他以后的举动彻底的给封死,还可以借着这件事情,逼迫太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走,随咱家去一趟印绶监!”
“是!”
张公公跟在胡庸身后,离开了掌印殿。
印绶监属于和司礼监关系密切的部门,距离司礼监的距离相当的近,再加上胡庸是暗中前来,脚程也相当的不慢,片刻后便是出现在了那印绶监的绶印殿,一名身材瘦削,脸上同样是皱纹密布,鼻子如同鹰钩的老者,恭敬的跪在了他的脚下。
“印绶监掌印赵敬,见过胡公公!”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起来吧!”
胡庸对待这位印绶监掌印倒是客气不少,他挥了挥手示意张公公将其搀扶起来,又给他安排了座椅,奉上了茶水,然后这才开口道,
“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知道,御膳房有人要毒害太后,可惜……”
赵敬说到这里,那有些浑浊的眸子紧紧的盯向了胡庸,停顿了片刻,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都毁在了一个叫苏善的小太监手里,如今这小太监正带着腾骧营彻查此事,宫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胡公公,咱们都是当初先帝最信任的奴才,被先帝托孤,暗中辅佐幼帝,如今……哎,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请直说!”
“赵敬,你没辜负先帝对你的信任!”
胡庸同样是直视着赵敬,那布满皱纹的白面皮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悲痛,顿了片刻,叹息道,
“这个苏善不简单,咱家虽然除掉了陈庭,断了所有的线索,但他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一些其他的供词,将这件事牵扯到了你印绶监上,咱家估计,过不了多久,腾骧营的守卫,就要过来捉拿你了!”
“呵……”
赵敬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慌,他苦涩的摇了摇头,叹道,
“老奴早就料到了,太后娘娘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借着这件事情铲除咱们这些奴才,当初御马监掌印的周云,不也是这样吗?如今印绶监是胡公公的手臂,她们一定会针对老奴的,老奴前几日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说到这里,赵敬缓缓的起身,站在了胡庸的对面,他深深的鞠躬拱手,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决然,低声说道,
“为了先帝的托付,为了幼帝能够夺回大魏朝权,老奴愿意做任何事,胡公公,但凭吩咐!”
“好!”
胡庸同样是起身,来到了赵敬的对面,他双手搀扶住后者的手臂,将其给撑了起来,他认真的凝视着后者苍老的脸庞,低声道,
“咱家这次必然是保不住你了,为了尽可能的留存内庭的力量,咱家要你公然承认这件事情,然后再把整个印绶监给拽进去……最后,腾骧营来抓人的时候,替咱家除掉那个叫苏善的小太监!”
说到这里,胡庸那眼瞳之中露出了鹰隼般的森冷,语气也是加重了一些,
“这个小太监相当不简单,如果再任由他掀风搅雨,这内庭会乱,咱家也会更加的束手束脚!”
“老奴明白了!”
赵敬双手抱拳,微微的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