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帝在宫里热得心焦,连夜喊来自己的亲弟弟静王。
静王身子骨弱,走路都要人扶,看起来远不如洪德帝康健。
“臣弟参见陛下。”
洪德帝一挥手:“行了行了,当心你的老腰。”
静王默默低头,心中不忿:连夜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怎么就不担心我这条老命呢?
当然,面上自然不敢造次了,还是兄友弟恭,哪怕兄不友他这个弟弟也得恭恭敬敬啊。
老太监万喜弓着腰,吩咐着几个小太监搬来了椅子。
万喜牙都不剩几颗了,说起话来却依旧滴水不漏:“陛下梦到些陈年往事,醒来后很是怀念,又思念王爷,这才把您唤来。”
怕是热得睡不着觉吧,静王哼了声,没敢表现出不满,只得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下。
洪德帝是一点也不跟他客气:“家中可有余钱?”
静王身子一抖,早知道他就瘫在床上,死也不来!
当然这话也只敢想想了。
“皇兄,这……实不相瞒臣弟家中的小孙儿,买个零嘴都要犹豫再三,人都饿瘦好几斤了,实在是没有余钱啊!”
人人都知道静王十分宠爱家里五岁的小孙子,那小子娇惯着呢。
洪德帝垂下眼睑,别以为他不知道静王的小孙子长得那叫一个敦实,圆嘟嘟的都快胖成球了!
“国库空虚,这俸银怕是……”
静王一阵心痛,他几个儿子都在外做地方官,俸银再降一大家子人活不活了?
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入仕!
“陛下,老臣有一计。”
洪德帝抬眸,示意他说下去,他就知道这老弟弟满肚子计谋,就是爱装老好人,不想得罪人,这不他三言两语就诈出来了。
“听说这些年临仙宫愈发势大了,金山银山不计其数。”
临仙宫乃是武学大派,武林正道魁首,占了个三不管的地界,朝廷也拿他无可奈何。
洪德帝微微眯眼:“你的意思,咱们去抢……”
静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胡子一翘一翘的,不停地强调:“借,是借!”
还敢去抢,您这几个虾兵蟹将,只怕还没到人家门口就被拿下了。
洪德帝揣着手,总算说了句人话:“人家不一定肯借啊。”
静王抚了抚胸口,只觉得老命休矣。
“听说临仙宫宫主喜美色,此事也不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洪德帝琢磨再三,第二天早朝时,反复打量下面的肱骨之臣,发现个个都头发花白,弓腰驼背,也就只有永宁伯……
嗯?永宁伯虽说微微有些发福,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人物,可惜就是年纪大了点……
等等、要说年轻的,永宁伯不是有两个儿子么?
洪德帝微微眯眼,他想起来了,多年前宫里还办得起宫宴的时候,他可是见过那两个小子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想来长大了也不会差,更何况听万喜说宫外都传言永宁伯幼子可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陆正安动了下脖子,总觉得后背发凉,心里有些疑惑哪来的风呢?
散朝后,洪德帝用了些冰过的甜水,只觉得通体舒畅。
冰窖里的冰是帝王专用,但因为天气炎热化了不少,哪怕是皇帝也用不起太多。
洪德帝摸了摸起球的龙袍,这银钱必须得借!
“来人,拟旨。”
……
好好的休沐日,陆正安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不停在屋里转来转去,惹得周茹一阵心烦,扔给他两个铜板:“坐不住就去茶楼听戏,走来走去的烦人!”
陆正安将铜板藏进袖子里,终于坐了下来:“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看他这样,周茹也有些忧心:“中暑了不成?去医馆看看?”
陆正安烦闷地摆手:“两个孩子忙什么呢?好不容易休沐也不来陪陪我这个爹。”
周茹笑道:“你要是想儿子,就把他们叫来,刚好一起用饭。”
陆正安正想答应,就见老管家跌跌撞撞地跑来。
“伯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陆正安心头一跳,那种不安仿佛落到了实处。
“谁来了?”
老管家气喘吁吁:“有旨、有旨啊!”
陆正安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纸?”
周茹反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