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程少商听着有些不妥,但阿妙却不以为意,她笑道:“世子客气,保护女公子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话是这么说,但该记下的恩情我也不会忘。”
眼见两个人又要客气起来,程少商连忙打断他们,没给蓝栩言说话的机会,扶着阿妙就朝猎屋走去。
“世子。”王七走上前,“请世子降罪!”
蓝栩言摆摆手:“你们已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了,有什么可怪罪的?”
“只是下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要牢牢护在少商身边,寸步不离。”
“是!”请完罪,王七又跟蓝栩言禀报他们打扫战场所发现的东西,“这些人拿着的武器几乎可以与军械相媲美,马也是全都是战马。”
蓝栩言眼神泛冷,“看他们那训练有素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只是一群土匪,大概如何我能猜到,在侍墨带救兵来之前守好猎屋。”
王七也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起来:“是,属下誓死守卫猎屋。”
“嗯,去吧。”
*
晚上,人困马乏的众人分出一部分去休息养精蓄锐,另一部分则强打着精神,放哨巡逻。
蓝栩言和程少商不属于警戒的那一队,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多少睡意。
程少商为蓝栩言擦拭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眼神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一次被揪疼之后,蓝栩言无奈握住程少商的手,“少商,你这是打算把我的头发薅下来做毛笔?”
程少商猛然回神,歉意地揉了揉被自己揪疼的地方,“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在想什么?”蓝栩言转过身,长发披散的他有一种别样的温柔,“能跟我说说吗?”
“一开始我在想,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阿妙能不能从那群人手中活下来。”程少商声音很低,只有蓝栩言一人能听清。
“后来我又想,我怨怪父母让我留在都城受尽磋磨,却不知这世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天都胆战心惊的人更多。”
“我原以为世间没有比我再苦的人了,现在看来最起码我还好好的活着,将来也有生命的保障,不用时刻紧绷着神经,像最辛苦也最底层的人们一样。”
“所以,少商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程少商有些茫然,既是因为她无从下手,更是因为她没有那个本事。
蓝栩言眼中流淌着温柔与笑意,他看上的小姑娘果然不一般,“不管少商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不着急我们慢慢想。”
程少商眉眼弯弯,“好。”
*
许是因为侍卫们的干脆利落,一直到侍墨带着援兵赶到,那些‘贼匪’也没有再卷土重来。
“世子!”
憔悴了不少的侍墨从马上下来,跑到蓝栩言跟前,见他只是神色稍微疲惫了些,其余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蓝栩言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不说豫王会不会惩罚他们,就是侍墨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因为当初是侍墨劝蓝栩言追上来的,若是因此蓝栩言出了意外,侍墨就是万死也抵消不了一分罪过。
看着这样的侍墨,蓝栩言皱了皱眉:“接下来的事交给王七去办,你快去休息,瞧瞧你的脸色,比之前老了不止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