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栩言抿唇,心里有些气闷。
何用见他不高兴,有些忐忑地问:“郎君,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蓝栩言摆手:“没有,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有点不开心而已。”
“你下去帮吧。”
“是。”
何用走了,蓝栩言随手将桌上的镇纸扔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对人示好,结果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真是……
郁闷过后,蓝栩言冷静下来,智商重新上线。
盛明兰不可能不记得,事情才发生了多久?所以她只可能是假装不记得。
为什么假装不记得?是因为她打心底里不想跟蓝栩言有过多牵扯。
想明白这一点,蓝栩言心情就更郁闷了。
他哪里不好,叫盛明兰这样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片刻后,蓝栩言叹了口气,算了,他又不是多蛮横的人,跟一个姑娘计较什么呢?她既然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那就算了。
*
盛明兰还在想要到底怎么拒绝宁王,却没想到从何用来过之后,宁王就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一个人,还有这么一件事似的。
就此消失在了盛明兰的生活中,除了偶尔课堂上的对视,他们像是再没有别的交集了。
盛明兰想,宁王那么聪颖,大约是明白了她的想法和难处,所以才会主动保持距离。
这样想着,盛明兰对蓝栩言的好感更高了。
毕竟一个看上去不好惹,实际上却会主动为别人思考的人,是特别容易在别人那里加分的。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盛明兰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好感,而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这样就很好了,远远的当点头之交的处着,对彼此都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盛明兰生活刚平静了没几天,就因为自己的字而受到了庄学究的批评。
顾忌着盛明兰是个女孩子,面子薄,而且学习也没有多久,庄学究没有多苛责,只是脸色不好的又给她布置了几篇大字的任务。
盛明兰苦着一张小脸,应了下来。
她虽刻意隐瞒自己的聪慧,从不显山露水,但这一笔字可不是盛明兰故意的,她好像天生就与这毛笔犯冲。
旁人手中乖乖听话,如臂挥使的毛笔,到了她手里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实在叫人郁闷。
傍晚,学室散学,盛明兰因为大字还没写完,便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走,留在座位上苦哈哈地写着字。
蓝栩言虽然跟自己说,不要再靠近盛明兰,以免讨人嫌,但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脚下的步伐还是没忍住缓了下来。
等学室里就剩下蓝栩言和盛明兰两个,何用十分识趣地走出去,帮主子望起了风。
蓝栩言走到盛明兰身边,“你这样练要练到什么时候?”
盛明兰手一抖,“殿下。”
她抬起头看向蓝栩言,客气却疏离地说:“没关系,熟能生巧,我练多了自然也就改过来了。”
蓝栩言嗤笑一声,“你既没有参照,也没有描红,只会越练越烂。”
他拿过盛明兰手中的笔,注意着没有碰到她的手,写了一个盛字,“瞧见没有,字不仅要有形,还要有骨和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