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帕猛烈地摇头,委屈地挤出几个字:“我不幸福,我姓张。”
砰,白水生终于忍不住了,一拳砸在那货车尾箱挡板上,那年看到琴妹仔被高跃欺负,他无处宣泄,只能朝着墙壁打,只怪自己知道真相太晚了。这一次,他打在一块生生的硬铁,除了沉闷的声响和钻心的疼痛,他还是无能为力,他慢慢蹲在地上,额头上的筋鼓着要爆炸一般,他疯狂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这接头暗语的意思,这刻终于明白了,她姓张,张鸣,她是张鸣的人,她不幸福,她过的不好,妈的个逼,这个恶魔,不光占有了玉帕,还控制了她,还洗脑了她。
玉帕也跟着蹲下,抱着他的肩膀,两人哭成了泪人。
该面对的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
冷静下来,白水生还是清楚自己任务的,但他想不明白,为何龚长明会让玉帕来接货,还传达玉帕被他控制的信息是出于何种打算,难道自己暴露了吗?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乱来吗?
不对,如果真是暴露了,那龚长明更不可能让玉帕来接货啊,这又不是买菜卖菜,大张旗鼓,这是杀头的买卖啊。
一时间,他感觉脑袋要炸了,本就脆弱的神经,再也负担不这种致命的打击,该怎么处理交给郭队长吧,他麻木了,他用手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来。
可是,一瞬间,他又定住了,傻傻地望着眼前的车牌,上下打量,他还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泥巴,确实没错,是那晚高跃被杀时那辆车,忽然,他抓住玉帕肩膀,轻轻问到:“龚长明叫你把货什么地方?”
玉帕懵了:
“龚长明是谁?”
白水生瞬间反应过来,换了口语:“谁叫你过来的?是我大哥吗?”
玉帕点了点头:“他说让我六点在这里等一个人,让我带点东西去昆明,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你。”
白水生再一次看了看这货车:“你确实是带货到昆明吗?”
玉帕又点了点头。
那支本来插在荷包里的手,又伸了出来,白水生实在不敢把那东西掏出来,但他很明白,玉帕运毒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郭队长在半小时前才告诉他,玉罕运毒在昆明坐牢,可半小时后,他又在这看到了玉帕,两母女都走上了同一条路。
白水生彻底心寒了,抱着她的肩膀:“玉帕,你找到你妈妈了吗?”
玉帕摇了摇头。
白水生痛下决心:“你走吧,就当没见过我。”
玉帕含泪:“水生哥,把货给我。”
“不。”
玉帕急了:
“你给我,要不我交不了差。”
这句话,白水生看出了玉帕的处境是有多艰难,她完全被蒙蔽,臣服在了龚长明这个魔鬼的淫威之下。
僵持不下,最终,白水生不得已,从包里掏出那包货递了过去。
天边,渐渐升起了一丝鱼肚白。
白水生和玉帕相遇的这一幕,被香蕉树下的郭铁尽收眼底,隔着一条公路,他都能听到刚才那车厢后板上发出的沉闷响声,那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的痛,不一样的身躯,但那种痛却穿越空间传到了他的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朱秀琴躺在沙坝殡仪馆的那个场景,令人痛心疾首。
但这一刻,他却无法顾及这些,玉帕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他已经不能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也不知接下来该做点什么。他只顾盯着那货车的驾驶台,他努力的想看清楚,那玻璃后边,到底是不是有双眼睛,按理说,刚才白水生这一下,是要惊动那司机的,可是,车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路口的不远处,一辆三菱越野汽车缓缓而来,这地段都是马车大货车,摩托车等,能开这种三菱越野的都是比较有身份的人,大清早的,这车停在这里,难免让人疑惑。
这又引起了郭铁的注意,眯眼一瞅,驾驶室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可是,雾太大了,车里又没开灯,他还是看不清里边坐的是谁,他只能又摸索着靠近一点,换了个藏身的位置近距离观察。
三菱车上的人呆了一会,推开车门缓缓的下了车,走下来两个清一色的大汉,身材健硕,看这气场绝非普通人。
此种场景,任何不明身份的人出现,都足以引起警觉,郭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边,白水生还傻傻的呆在那儿,丝毫没有留意到公路外边的异常动静,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玉帕走了,他才想起还有很多问题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