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去找那种小诊所敲门,走了好远才买回这些东西,止疼药消炎药酒精消毒液纱布,还带回了一大包食物和水和烟,足够消耗好多天。
夜深,两人换了个地方,其实也不叫换了个地方,就在这下水道的深处,他们没别的地方可去,本来白水生在白天时计划的是见到玉帕就带她往原始森林里边走,只有那些地带相对安全,但他没想到自己身体虚脱得这么快,他走不动了,他需要调理好身体,比起外边寒冷刺骨的天气,这里算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玉帕全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也需要找个温暖的地方。白水生不敢在洞口生火,怕烟雾和火光招来警察,还怕那个人又返回或是呆在附近没有离开。在填饱肚子后的半个小时,他的体力也稍稍有所恢复,两人相互搀扶延着往下水道深处行走,一路拾捡树枝烂皮,这些都是雨季的时候从地面上冲下来的,搁在走道上早已风干,两人走了约莫三四百米,终于才找到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落脚。
伴随着呛人的烟雾,火光徐徐升起。
一个平时连鸡都没杀过的女孩,现在却要进行一次手术,白水生脱了衣服裤子,让玉帕换上,先烤干她这一身再说。玉帕不肯,也许是害羞,这是她人生中除龚长明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一个男人的赤身裸体,这让白水生又感到莫名的心酸,他想起年初在沙坝的小旅馆里,挨几个流氓的打受了伤,那段时间都是琴妹仔在服侍,有一次琴妹仔脱光了衣服裤子,静静的对着他,他尴尬地拿出金庸的神雕侠侣来做比喻,笑称是小龙女和杨过,今晚的情景何其相似,只不过自己这次的伤更致命,面临的处境也更绝望。猛然间,他又隐隐感到害怕,在那次之后的几天时间琴妹仔便一命呜呼,所有的承诺和誓言都化为云烟,他害怕玉帕又重蹈琴妹仔的覆辙。
玉帕在一角落里换了衣服裤子,把自己这身架在火堆旁,袁文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包了一个粽子,裤腿挽了几圈都还有长的,女孩都爱美,可是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为了曾经的爱,她丢弃了矜持。
白水生也不是一丝不挂,身上还包裹着一条短裤,火光映照在两张尴尬的脸上。转身一看,那肩上的伤已经结成了黑疤,但同时又有一股瘀血伴随着浓浓的白浆流出,枪伤在慢慢愈合。
“赶紧啊,好冷。”见玉帕久久没有动手,白水生扭回头来催。
这血肉模糊的指头大小洞,玉帕连看都不敢看,语气哆嗦:“水生哥,我怕,这怎么弄出来啊。”
“这颗子弹是我的耻辱,这是叛逃的证据,我不能把他留在身体里边。”
关公刮骨疗伤,华佗都用了麻药,可是玉帕却没买到,麻药一般都是正规医院手术时使用,那家小诊所里边根本没有,这就苦了白水生,玉帕照他的指挥,掏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烧了烧,又用纱布蘸起酒精涂抹在伤口上,一瞬间,那灼心的炙热疼痛传达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的额头,脸上,背上,很明显能看到汗珠的渗出,他嘴里含着的木棒被咬得嘣嘣直响,子弹藏在骨头和肌肉的裂缝中,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玉帕一手拿着手机电筒,一手拿着一把小刀,颤抖着扒开那层本已渐渐结膜干疤的表皮,白水生又是一声惨叫颤抖…………那叫声贯穿了整条通道。
有一种痛叫做撕心裂肺,这不是假的,这种钻心的痛真能痛死人,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挺得过来,一番操作,白水生险些晕厥,一头栽在地上,汗水湿透了全身,嘴里那根木头都被咬成了几半截,脸上爆涨的青筋也逐渐恢复,玉帕生怕他痛死过去,抱着他不停摇晃,早就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