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原因,他不懂手语,小哑巴不识字也不会写,说不出话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更不愿配合,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种人就该弄死,白水生狠狠咒骂,但这场混乱的杀戮来得太突然,晓得真相的都已经死完了,小哑巴现在是唯一的突破口,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义,他都一定要找出那个指使玉帕运毒的人。
但凡聋子哑巴这种残疾人,在察言观色和读心方面的天分,包括开发的脑力智商都比常人要高,小哑巴一定早分析清楚了事态,龚长明黄忠素都死了,这个贩毒集团只有他一个活口,就算有警察来,只要他自己不承认,也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他在这个贩毒组织里究竟是何分工,有罪无罪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但他说不出,也写不出,谁都拿他无可奈何,他眼前唯一的威胁就是白水生,这家伙是个疯子,是被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逼疯的,但他也吃透了白水生不敢报警,那样只能是两败俱伤,逃不出这矿井横竖都是一死,他只要熬过这一关就能重获自由,何况,他有底牌。
磨来磨去,白水生最终只从小哑巴的表情和动作中推测出了这杂碎的意图,要想找到那个运货的人,得先放了他,并且还表达出了某种合作的意向。
……
以前从黑煤矿里运煤出来的那条通往曼内的公路,现在只剩一条隐约可见的轮廓,大小树木和杂草覆盖了原始的痕迹。
小哑巴身上绑着沉重的铁链,一边吃力地在穿行在从林里,一边叽叽歪歪跟白水生讨好献媚,典型的小人嘴脸,实在令人恶心。
十来分钟的小山路,两人停下了脚步,小哑巴用头点了点前方一处茂密的杂草。
掀开盖在上面的草枝,几个黑色大桶印入眼帘,白水生吃力地揭开盖子,其实不用看也不用想都晓得里边是啥。
一条条摞成一排用避孕套包装好的海洛因,如同黄瓜般大小整整齐齐的装在大桶里,白水生使劲搬了搬这桶子,也许是体力不支,也许是真有这么沉,反正他觉得这么一桶至少上百斤。
海洛因的零售基本以克计算,俗语叫包子,一个包子就是一克,这几个桶里至少几百斤,白水生自己贩过毒,轻轻掰起手指头一算,这里的货至少价值上千万。
小哑巴的目的很明确,这就是他的底牌。
……
通道里,黄忠素和龚长明的尸体还横在中央,没有人会在面对两个死人时不感到害怕。
这是一个至黑至暗的时刻,三个活人面对两个死人,玉帕不敢再进洞子里,龚长明做为玉帕名义上的男人,最终的归属还不如一条狗。玉帕把水娃的尸体拖到洞外的小树林里埋葬,这条狗伴随了她半生的成长,也没辜负主人把它的养大,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岁数却做了一件伟大的事,而另一条狼狗的命运就凄惨了很多,被她砍成了一块一块的。
天,快黑了,洞口的火炉上,一口大锅热气腾腾吐着白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两个可怜的人儿相互依偎在洞口,劫后重生的幸运难能可贵,两人都不说话,静静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没人再能打扰他们,没人再能把他们分开,除了他们自己。
从玉帕被带到黑煤矿的那天起,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也亲身感受到了人性的恐怖和残忍,她不再对未来的命运抱任何希望,如果非要说有希望,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亡命天涯,她望着白水生,今后要死要活,一切将由眼前这个男人做主。
龚长明已死,那个指使玉帕运毒的人不可能自己跳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再做得保险点,直接干掉小哑巴,还可以顺便吞了这批货。
绝望,无助,迷茫,矛盾重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没人能帮助,白水生又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十字路口,而是只有两种选择,一面是正义良知,却得付出生命和自由的代价,一面是爱和希望,却得背负千夫所指的唾弃与骂名,就像这洞口的悬崖,往前是万丈深渊,往后无路可退,如果要坚守自己的诺言,就要牺牲另一个心爱的人,把玉帕推下悬崖,他不能这么做,可是另一边他又跟郭队长承诺过,跟陈昌华袁文山承诺过,跟唐小芬承诺过,他不能再失信了,黄忠素是他父亲,是为了他和玉帕而死的,难道就这样丢在这荒郊野外,他答应过唐小芬,一定要帮她找到黄忠素,现在人就睡在那里边……。
再不做决定,通道里的尸体估计就要臭了。
越是沉痛的爱,越是沉重的负担。白水生的身体已经离不开海洛因了,尽管这里的货足够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