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睁开眼,手里还攥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定睛一看,簇新的军绿色斜挎包,半开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碎花布料,姜宁迷茫地眨眨眼,这不是她的包,
伸手一翻,里面除了这几块碎花布料,还有一块钢带的男表,一叠粮票钞票,还有一张火车票?
小小一张黄色的车票上盖着个红戳,【恒城市——兴华镇】
兴华镇?姜宁莫名觉得这个地名很熟悉,默默在嘴里念叨两边,她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了。
是前几天看过的那本年代文。
抛夫弃子的女主重生,报复渣男,打脸极品亲戚和乡下男主甜甜蜜蜜,顺便利用重生优势走上人生巅峰,
让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大反派陆应淮,给男女主找了不少麻烦。
他本是天之骄子,却在17岁这年跌入谷底,父母被人陷害入狱,双腿受伤落下残疾,未婚妻卷钱跑路,从此一路黑化复仇。
而现在姜宁就穿成了书中的同名女炮灰,反派陆应淮那个卷钱跑路的未婚妻。
姜宁想起书中那段描述,“大货车直直地冲女人碾压过来,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公路上只剩下一滩肉泥血水,陆应淮坐在咖啡厅里欣赏着这一幕,嘴角勾起。”
当初看那本书,觉得陆应淮一路打拼,复仇,比男女主戏份还爽,
现在她穿成了反派大佬的复仇对象,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手里的火车票仿佛有千斤重,后背爬上一片细细密密的冷汗,风一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铁轨旁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火车要走了,没上车的抓紧!抓紧啊!”
姜宁顺手松开紧紧攥着的火车票,头也不回地走出火车站。
再怎么可怕,大反派现在也就只是个遭遇突变,双腿刚刚受伤的高中生,她实在无法像原主那样卷钱就跑。
但她也不会圣母心泛滥,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她顶多把钱还回去,不落井下石,也算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凭着记忆找到那栋筒子楼,踩着水泥楼梯走到二楼,一条过道里满满登登全是菜板,杂物,几个女人坐在小木凳上凑成一圈,边择菜边说闲话,
“哎,陆家那小子的童养媳,跑了,”李婶子吊梢着一双眼睛,冲着走廊尽头那家撇撇脑袋,
本来是老一辈定的娃娃亲,还没等陆家儿子高中毕业呢,她就找上门赖在陆家不走,真不要脸。陆家这回倒了,便宜没占着,还沾了一身腥,李婶隐隐有点幸灾乐祸。
“你咋知道?”
“今儿早上我出来洗菜,正好碰着那她鬼鬼祟祟往出跑,怀里抱着那包鼓鼓的,准是东西没少拿,”
一旁的王老太太搭腔,“乡下来的,眼皮子浅,就知道在学校沾花惹草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一提起姜宁眼里是满满的轻蔑,谁家好女孩长那么一副狐媚的样子,勾得自家大孙子茶饭不思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陆家眼瞅着都倒了,陆家小子也残废了,还能真守着残废过一辈子不成?”张婶补上一句。
头一回吃瓜吃着自己,感觉倒挺新奇的,姜宁从兜里掏出一把五香瓜子仁,斜倚在墙边,“谁说我走了?”
“李婶子,你是因为秀姐跑了,所以才这么以己度人,臆想别人吗?这样能让你好受点吗?”
姜宁口中的秀姐就是李婶的儿媳妇,前段时间跟货车司机人跑了,筒子楼里都传疯了。直到陆家出事,这才换了八卦的话题,姜宁这一嗓子,引得旁边做菜的邻居都看了过来,李婶子臊得脸都红了。
这战斗力也不行啊,一个回合都没挺住,姜宁转过身子,“还有王婆婆你,这我可就得说你两句了,”
“怎么能把你大孙子比喻成苍蝇呢,这是什么话!”边说着,边装腔作势地摇摇头。
“你孙子是苍蝇,你是什么?绿豆蝇?”
王老太太气得一个倒仰,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伸着干瘪的手就要往姜宁身上扑,
“我打小身体就不好,你要是碰着我一个手指头,我往下一躺,没有个两三百这事儿可就没完了,”姜宁一双杏眼水灵灵地眨巴着,一手扶着胸口,下一秒就要倒下,
王老太太一时被架在原地,扑也不是,不扑也不是,脸色变了又变。
围观的街坊都一脸痛快,这老太太平日里逮着谁挤兑谁,说不过就上手,难得看她吃瘪!
边上的张婶子见姜宁望过来,连忙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