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视。第三桌是一个汉子。第四桌也是一个汉子。两人年纪相仿,喝起酒来,也不相上下,大口大口地就像在喝水。若不是两人没坐在一起,旁人还以为两人在比酒量呢。第五桌处于角落里,也只坐了一人。这人戴着草帽,将半个脸遮住,浑身透着一股独孤之味。第六桌,却坐了两个中年男子,两人大碗喝酒,低声交谈,眼光时不时看向第三桌和第四桌的汉子。
这时,小二端上酒菜,放了满满一桌。笑不语举箸大吃,口中道:“小友,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方剑明听了,啼笑皆非,他自觉自己脸皮够厚的,但比起笑不语来,却是望尘莫及。
麒麟鼠闻到香味,吱吱一叫,从方剑明怀中钻出,先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桌上。方剑明在它身前夹了一些菜,任由它吃。笑不语见了,不由瞪大了眼珠,问道:“小友,它什么都能吃?”
方剑明笑道:“是啊,它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来者不拒。”
笑老头嘻嘻一笑道:“真是可爱。”
方剑明暗笑道:“可爱?它发起火来,比虎狼还凶狠。”
两人吃喝着,方剑明问起这里为何有这么多武林人士,笑不语便将来龙去脉简短地说了。原来,近一个月来,每到深夜,小镇附近的一座山顶便会发出白色的光芒,当地人壮着胆子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下山时,却听到山顶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夜夜如此,直把当地闹得人心惶惶。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便传到了武林中来。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先说的,说这发光的东西乃八大奇书之一的《天河宝录》。这一下,便引来了武林上的大批人。笑不语来此已有三日,深夜时并没见发光物,也不曾听到河水流动声,若非当地人信誓旦旦地说真有此事,笑不语才不会在这里逗留呢。
方剑明听后,心头一亮,暗道:“义父听说这事后,以他老人家的脾性,定会来凑热闹。我便在此逗留,等他来到。”
这时,那两个中年男子起身离座,才走了几步,脸色忽地一变,不约而同地翻身而起,半空打了一个筋斗,落回原地。那两个喝酒如喝水的汉子也同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一声,一个问道:“兄台可是华山孔海山?”一个问道:“兄台可是昆仑令狐乐?”两人一起大笑,一起发问,竟是分毫不差。
那两个中年男子听了两人的发问,脸色大变,左首那位沉声道:“孔海山、令狐乐,刚才可是你们两个暗施毒手?”一个汉子冷笑道:“川西双虎,拔剑吧!”
川西双虎,虎老大名叫刑松,虎老二名叫刑柏,是四川黑道上比较有名的恶人。近几年,手段残忍地杀了不少人,官府拿不住他们,却惹恼了武林中侠义之辈。
“孔海山,你少狂傲,我兄弟一旦出剑,你必死无疑。”刑松冷声道。
孔海山仰首大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酒坛,往刑松扔了过去。“铮”的一声,刑松拔剑一劈,剑光过处,将酒坛劈碎,正要回剑,忽见一道剑光袭来,心头一凛,剑走龙蛇,往剑光迎去。他的剑法不谓不快,但遇上了孔海山,却慢了一拍。“啊”的一声惨叫,刑松只觉右肩被剑穿过,手中剑再也拿不住,掉落在楼板上。随后,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翻滚出去,撞坏了一张桌子。刑柏见大哥转眼间就给废了,一转身,往窗户这边扑来。“刑柏,你还跑得了吗?”被孔海山问作令狐乐的那个汉子一剑刺出,迅如雷电,眨眼就到了刑柏后心,剑尖一抬,却挑向了右肩。就在这一瞬间,刑柏反手回剑一扫,“铛”的一声,刑柏身形一晃,被震到了那白袍青年桌边。
那白袍青年猛地站起,将手中的一根竹棒压下,正落在刑柏肩头,只听肩骨碎裂声响起,刑柏疼得大叫一声,剑落人扑倒。白袍青年冷笑道:“川西双虎,你们杀了坏人,我不管,你们杀了良善,我却要出手教训。”说完,往桌上扔了一锭银子,下楼而去。他虽看不见路,但脚下却是极快、极准。
“尊驾莫非便是‘盲侠’花自流花兄?”孔海山大声问道。
“华山‘追风剑法’快而准,昆仑‘迅雷剑法’快而重,听两位的剑上的力道,已得师门真传矣。”白袍青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