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心头似有所悟,眉头猛地一扬,面朝东北方向恭敬的施了三礼,扬长而去。武当五老本来想留他做客,却被飞虹真人以眼色制止住,道:“白前辈这等高人,行事洒脱,我们还是不要强留。”沈红英见白眉神君走了,神色微微一黯。祝红痩见了,暗自诧异,低声问道:“沈师姐,这白眉神君当真是我们剑谷的人么,我怎么没有听师父说起过?”沈红英叹了一声,道:“师妹,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当年之事,我也不太清楚,但白前辈确实是我剑谷中人。”
这时,飞虹真人已叫弟子收拾残局,诸弟子走散。千诀兀自坐在那儿调元。飞虹真人向苏星浪三人打了一个稽首,道:“今日多亏三位相助,贫道谢过三位。”祝红痩想起此前对武当派的不礼貌处,不禁有些惭愧,道:“真人,晚辈收回我以前对武当派的无礼之言。”飞虹真人“呵呵”一笑,道:“祝姑娘,你巾帼不让须眉,贫道佩服得很。”顿了顿,道:“近些年来,本派的一些弟子确实有些自大了。经此一事,我想也给我们深刻的教训。三位倘若无事,不妨在武当山多住几日,也好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沈红英道:“真人盛情邀请,晚辈三人本来是不得不遵,但我们还有事在身,请真人原谅。”
飞虹真人笑道:“不敢,不敢。”想了一想,道:“对了,贫道想修书一封给贵谷谷主,不知可否代为转至?”沈红英笑道:“礼当效劳。”飞虹真人把大弟子元申叫来,让他陪客,自己去写书信。元申已得飞虹真人真传,武功之高,不在五老之下。再说他是掌门大弟子,由他作陪,不失礼数。
此时,方剑明和周风悄悄地下了宫顶。周风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剑明却豪不在乎。
“呀……”
方剑明转过身来,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幸而武当派上下忙里忙外,这声叫,倒也没惊动他们。原来两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袍老者。那老者相貌威严,头发花白,双眼有神但不逼人。
周风紧盯了对方一眼,沉声问道:“尊驾就是张向风?”老者点点头。周风冷笑一声道:“很好,你也还活着。”张向风皱眉道:“你不是男子,你是女子。”周风神色微微一变,她女扮男装,还是第一次被人一眼看穿。
“尊驾好眼力,不知你可看出我是何人门下?”周风对张向风似有敌意。张向风想了想,点点头,问道:“他还活着?”周风道:“你都没死,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先死?”张向风叹了一声,道:“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比剑。”周风鼻孔中哼了一声。方剑明听了二人的对话,莫名其妙,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向风看了看方剑明,问道:“小友,你贵姓?”方剑明道:“晚辈姓方,名剑明,见过张老前辈。”张向风又问道:“你来自少林寺?”方剑明诧道:“张老前辈怎么知道?”张向风看了看他手中的天蝉刀,又朝他深深看了一眼。他似能一眼看穿方剑明,但不知为何,神色突然显得有些迷茫,很快,他却又笑了一笑,道:“奇人自有奇功。方小友,既然见面,便是有缘。只可惜你学的是刀,我学的是剑。不过,剑刀之道,殊途同归。我有一句话,要赠予你。”
方剑明躬身道:“晚辈请赐。”张向风缓缓地道:“世界万物,皆有其生。有容为大,不败之身。”说完,人影一晃,消失了踪迹。方剑明细细地品味着他的话,猛然间似有所悟,面上一片欣喜。周风面色冰冷,突然道:“姓方的,我要走了。”
方剑明微微一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周风多少有些“感情”。她那种时而寒冷,时而刁钻的形象,已在他心头烙下。听说她要走,他禁不住问道:“你要到何处去?”周风淡淡地道:“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方剑明讪讪的道:“那天的事,我是对你不起,你……”周风冷冷一笑道:“我不希罕。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抬脚就走。走了几步,飞身一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忽听远处有吆喝声,也不只是周风不小心露了行迹,还是她故意让武当派的人看到她。闹了一阵,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