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汉子道:“前辈,你对晚辈的大恩我还没有报答,怎敢接受此等宝物?你老还是……”笑不语眼睛一瞪,板着脸道:“你接是不接?不接就是瞧不起我,你看着办吧。”丑脸汉子还在犹豫,黄昆在一旁道:“既然前辈执意要送给你,你就接受了吧。我早看出你非池中之物,有了这把金蛇叉,将来仗义行侠,做出一番大事来。”
丑脸汉子听了,只好接过金蛇叉,叉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一叉在手,唯我独尊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他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挥手,金蛇叉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啸。笑不语回过头去,向方剑明等人挤了挤眼睛,动作滑稽。麒麟鼠见他怪模怪样,“吱吱”一叫,一连翻了好几个筋斗,指着他捧腹狂笑。笑声未毕,一股清风袭来,好个麒麟鼠,身形一晃,便飞出了丈外。笑不语纵身掠过,声音飘来,道:“我的事总算办完了,我去也。”众人没有料到他说走就走,丑脸汉子急道:“前辈,晚辈还没告诉你我的姓名呢。”方剑明回身叫道:“你老哪里去?”桌灵跺脚道:“笑叔叔,别忘了来看我们。”
笑不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我会去看你们的,但我如今要去逍遥快活,谁也不要打搅我。小朋友,你心魔既解,我又何必问你姓名?希望你能继承金蛇叉当年的雄风,为武林伸张正义。”丑脸汉子大声叫道:“前辈,晚辈名叫厉笑天,前辈的话,晚辈一定铭记于心,不敢懈怠。”也不知道笑不语听见了没有,反正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是他大仇得报之后第一次在人面前说出他的名字,在跑江湖卖艺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没有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姓名。
黄昆父女请方剑明等人到他们的住所小坐,出乎方剑明意料之外的是,黄昆竟然拿出了难得的好酒招待他们,方剑明喝了一大口美酒,啧啧赞道:“好酒。黄老伯,这酒名叫什么?产自何地?”黄昆笑道:“这种酒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名叫不留客。”方剑明一怔,道:“何谓不留客?”黄昆笑道:“这酒度数不高,但醇香无比,凡是好饮之人,一旦喝上了瘾,便不可离去,做主人的不必留客,客人也会不由自主的留下来。”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此等好酒,喝他三天三夜又有何妨,只是好酒难酿,不便多喝。”黄昆道:“方少侠请放心,我每年都会酿造几大缸,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我的徒弟们不善饮酒,去年所藏尚有一大缸,今天便与诸位分享。”叫那名叫冲儿的去抱了一缸酒来,放在屋中。
祝红瘦虽也善饮,但喝了几杯之后,便与卓灵和黄萱出去说她们女儿家的事了。方剑明、武狂、黄昆、卓宏、厉笑天五人在屋中豪饮一场,厉笑天心结已去,话也多了,他本是富家子弟,自小便攻读诗书,只因后来遭受大难,二十年来未曾笑过,此刻侃侃而谈,妙语连珠,方剑明也自觉颇为不如。
“这酒虽然醇香,但也失味不少。黄伯伯南来北往,酒受颠簸,也难保持。我听你老说过,您在老家的祖屋后院深埋了一坛不留客,此刻想必定是醇美无比,可惜身在异乡,取之不来,不然用来招待三位贵客,也是一绝。”厉笑天道。黄昆笑道:“那坛不留客是我八岁那年藏起来的,至今已五十多个年头,当时只觉好玩,后来竟给忘了。那天与笑天喝得大醉,忽而想起,便说给了笑天听。可惜可惜,不知什么时候能邀得三位到我老家,取出藏酒,浮一大白。”三人都道:“他日有缘,必定登门造访。”五人饮得面泛红光,这才作罢,眼见麒麟鼠喝得在屋中走起了八字步,五人哈哈大笑。
当方剑明等人告辞出来,已是申牌时分,走了一段路,五人分道扬镳。武狂没有去处,便与方剑明同路。方剑明问起他这些日子的行踪,武狂叹了一声,原来自从高不兴死后,武狂少了一个知己,顿觉人生无常,跑到深山去修苦禅,可他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听到京城擂台大即将召开会,料想方剑明会来参加,于是便赶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