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一拍脑袋,埋怨自己道:“看老,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还险些给忘了。看老,你带我去看什么戏?我们每次进宫,都是去看好戏,真是有趣。”看唱本嘻嘻笑道:“那是当然,不有趣的话,老汉也不会带你来。你别急,待会一切自知。”话罢,一手拉方剑明,一手揪住麒麟鼠,身形猛然一晃,刹那到了城内。
方剑明吓了一跳,低声道:“看老,你这手轻功叫什么名字,怎么如此快法。”看唱本道:“这轻功还没名字,不如你给起一个?”方剑明道:“古人说大道无名,果真没有说错,这般神奇的轻功,有了名字反倒不美。”看唱本笑道:“你如此慧根,前景一片光明,所向无敌。”方剑明见他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脾性,暗暗高兴。二人不是头一次到皇宫,虽不敢说十分熟悉,但仗着轻功的高超,一路上避开了巡夜的侍卫。麒麟鼠身子极小,飞走起来,更是没有动响,自然也不会被发觉。方剑明跟着看唱本在皇宫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越过一道宫墙,突听前面传来琵琶声与歌声,还夹杂着嬉闹的笑声。
看唱本一拉方剑明,身形一晃,两人上了一棵古柏树,麒麟鼠悄无声息的也爬了上来,小尾巴一卷,挂在树上,展示了一个“倒挂金钩”。看唱本“嘘”了一声,叫它别弄出声响,麒麟鼠却左顾右盼,学猿猴探路,方剑明瞪了它一眼,它才老老实实的。方剑明传音道:“看老,这是什么地方?”看唱本传音道:“御花园。”方剑明赞道:“皇家园林果然气派。”但见御花园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建造得别有情趣;山石佳木,点缀其间,美不胜收;水池路道,交织有致,倍增古朴典雅之味。宫灯灿烂,宛如白昼。
此时,正有几个人在草坪中的一个花厅内玩乐着。那花厅不是一般的花厅,妆饰非但无匹豪华,而且比一般大户人家的花厅还要大上好几倍。只见厅内有一个美貌的女子怀抱琵琶,幽幽地的弹着,小嘴里唱出一曲悦耳的歌。不远处,一男三女盘膝而坐,三女口中随着琵琶声轻哼着,那男子却听得十分入迷,手舞动着,几欲起身欢舞。方剑明定睛望去,见那男子正是当今天子朱祁镇,而那三个女子连同弹琵琶唱歌的女子却都是一身妃子的打扮。
方剑明看了那弹琵琶的女子一眼,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忽见那三个妃子中的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娇笑道:“史姐姐歌喉美妙,琵琶技艺更是无人能及,小妹不才,愿献舞一支。”话罢,扭着小腰,跳起舞来。朱祁镇拍手大笑,道:“好,朕难得如此开心,今晚要玩个通宵。”爬起来,绕着跳舞的妃子胡跳。另外两个妃子见了,格格娇笑,也加了进来。三个妃子不仅生得极美,舞技更是堪称一绝,虽是各跳各的,但暗自配合,就如三只彩衣蝴蝶,夺目耀人。朱祁镇动作笨拙,忙碌的穿插其间,就像一只追逐蝶儿的大鸟。
方剑明见了,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两个人来。弹琵琶的妃子岂不就是杭州花魁大赛出现过的史小宛,而第一个跳舞的不就是艳燕?
“没想到她们会到宫中来侍侯皇上,本是人间奇女子,入了皇帝家,等于笼中的金丝雀。”他暗自叹息,史小宛的琵琶声尽管依旧好听,艳燕的舞技尽管依旧高超,但他再也找不到那种回归大自然的空灵。忽然,只见朱祁镇坐了下来,叹气道:“可惜宋妃始终不肯来御花园与我们一同欢乐。”一个妃子挨着他坐下,娇声道:“皇上,宋姐姐在此的话,我们还有用武之地么?俗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皇上何必发愁?”朱祁镇眉头舒展,笑道:“这倒也是。来,我们到那边喝酒暖暖身。”
忽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不留神,顿时摔了一脚,朱祁镇见了他狼狈不堪的样儿,哭笑不得,斥道:“何事如此慌张?”小太监还没爬起来就尖声叫道:“皇上,不好啦,皇后娘娘与公主来了。”朱祁镇脸色大变,慌得要找地方躲,口中道:“快走,快走,你们快走,别让皇后与公主看见。”没等四个妃子出得花厅,两个披着貂皮大氅走到了厅口,四人只得行礼,道了一声:“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巾帼公主。”两人中一个长相端庄的美妇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将御花园搞得像什么样子?”四妃低着脑袋,都不敢说话。美妇道:“下去吧,此事只可一不可二,懂了吗?”四妃都道:“懂了。”她们虽然得宠于朱祁镇,但怎么敢与皇后叫劲,赶紧离开。
皇后(美妇)与巾帼公主朱祁嫣进了花厅,皇后从朱祁嫣手中拿过一件貂皮大氅,给朱祁镇披上,道:“皇上,当心身体啊。”朱祁镇道:“梓童,你来的时候怎么也告诉朕一声,朕也好去迎接。”皇后道:“是臣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