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笑道:“是么?那可好得紧。我只怕都死光了,天理何在?”武狂道:“那林秀霖谈吐深有内涵,只是喝酒而已,却大谈什么国家大事,叫我看,他必定与当年走脱的朱允炆有关联,那醉江山,以及杜康告诫后人之事只怕是他杜撰出来的。”方剑明笑道:“是不是杜撰,你我也不知道,可那酒确实味美无双。管他是何来历?就算他真是朱允炆之后,想复国,可斗来斗去,还不是朱家的天下,与我们何干?”武狂想了想,一拍脑袋,道:“说得也是,我想那多干吗,真是自找烦劳。”忽听方剑明“咦”了一声,不由问道:“主人,你看到了什么?”方剑明指着前方道:“你看,那人好像是龙门帮的总管那浩川。”武狂一听,心中大怒,骂道:“狗东西的,遇上我算他倒霉。”飞也似地冲了上去。
前方有两人走来,内中一位正是“新月剑”那浩川,他乍然远远望见两人,面色一变,话也不说一句,扭头便跑。另一人呆了一呆,就在这一瞬间,武狂已赶到近前,一掌拍了过来,口中还骂道:“姓那的,别跑!”那人翻腕一掌击出,喝道:“干什么?”两人掌力相接,只听“砰”的一声,各退一步,竟是半斤八两。武狂今日连遇两大劲敌,狂性大发,瞬息间发动攻势,一掌紧接一掌拍出,招招硬击,力如海浪。那人好不含糊,亦是出掌相抗。十数掌过后,那人不由心惊,心想这人是疯子不是,这样打下去,我必定落败。可他被武狂缠住,想拔剑却始终未能如愿,正惊怒间,忽听一人道:“武老哥,暂且罢手。”
武狂听是方剑明的声音,收住掌势,那人寻机一扬手,一柄青铜剑已在手,身上霎时透出一股气势,冷声道:“阁下掌上功夫了得,却不知剑上功夫如何?贫道倒想领教一二。”敢情是个道士。只见他五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道袍,头戴逍遥巾,两撇胡须微微翘起,颇有些滑稽。武狂见他一剑在手,大有宗师风范,不敢小觑,笑道:“好说,好说,敢问道长如何称呼?”那道士道:“贫道姓耿,江湖中人都称贫道为耿道人,你又是哪位?”武狂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耿兄,难怪剑势如此凌厉,在下武狂,许多年前人称铁面怪。”耿道人道:“哦,原来是你老兄,你与那浩川有仇么?”武狂道:“耿兄与他有交情?”耿道人哼了一声,道:“我今天才认识他,哪里来的交情。”武狂向方剑明望去,道:“主人,那厮人呢?”方剑明苦笑一声,道:“那厮好不奸猾,我追了数百丈,眼看就要逮住他,他却钻进茂林中去了。”耿道人诧道:“你老兄不是独来独往的吗,几时有了主人?”武狂笑道:“我这主人武功了得,我自叹不如,便认了他做主子。你到琅琊山来干什么?”
耿道人倒也爽直,毫不隐瞒地道:“十年前,我败在琅琊寺的主持法惠禅师手上,今日特来请教他的高招。途中遇上那浩川,知道我是谁后,想巴结我,前辈前前辈后的叫,我便叫上他,与我一同前去找法惠禅师比武。”武狂“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口气一转,道:“请恕我直言,你的剑法虽然厉害,但只怕仍不是法惠的对手。我先前见他出手,内力惊人,功夫已登峰造极,我劝你还是回去潜修几年再来找他。”耿道人沉声道:“这叫什么话?既然来了,就要与他再斗上一斗。”话罢,飞步而去。待他去后,方剑明问道:“武老哥,这道士很有名么?我怎么没听说过。”武狂笑道:“你别看他五十多岁的样子,实际年龄,并不在我之下。昔年他自忖剑术不凡,曾去山东找泰山连云山庄的老庄主比剑,虽然输了,但名气由此建立,着实风光了好些日子,只是这十多年来,江湖中没了他的踪迹,我还以为他退出了武林,却原来和法惠斗上了。”
方剑明道:“说起连云山庄,我倒有些耳闻。它是山东的第一大派,享誉江湖三百余年,听说老庄主在世时,有个雅号,叫什么美剑客,真有此事么?”武狂道:“当然是真的,老庄主年轻时,蓄着长须,风度翩翩,因此而得美剑客之名。可惜他死得早,六十多岁就已归天,距今也快五十来年了。好在虎父无犬子,他有个儿子,人称泰山一剑,现在虽也上了年纪,但仍是山东第一剑。”方剑明笑道:“泰山武林大会四月召开,想必连云山庄就是聚集之地吧。”武狂道:“那是当然,泰山一剑为人好客,这主人他是坐定了。”
两人说着,继续前行。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两人脚程奇快,不一日已进了江西境内。这日晌午,正飞奔间,忽听得什么动物的叫声传来。两人凝神听去,才听出是鹤鸣声。武狂奇道:“附近怎会有鹤呢?从何处来的鹤?”突然,麒麟鼠从方剑明怀中钻出,欢快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