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能是可以将誓言变成不见血的刀刃,一旦立誓者违背誓言,便会夺走他身上的一部分。很多年前,我曾经问过苏普,我问他会不会背叛刀鹤骨……”
仙术师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但是骚动很快便止息了,大家都洗耳恭听着希孟的话。
“他说他不会,他愿意以自己的心脏,作为这个‘永不背叛’的誓言的抵押品。但是我并不希望这两个人未来某一日的分道扬镳成为其中一人的死因。所以,我将他的誓言使用我的仙能,缠在了他的右手小指上——如果他背叛了刀鹤骨,他就会失去小指。他已经失去了小指,就说明,晏闲谷的掌门人,和我们众仙术师是在一起的,他不会包庇刀鹤骨的!我相信他的清白,我也相信,他一定会为我们夺回览明玉!”
希孟的话音未落。
一个学徒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掌门不好了!夫人她失踪了!”
面对众仙术师的质问,始终不动声色的苏普猛地起身。
“什么时候失踪的?”
“是昨晚……”
苏普愤怒了,他扫视着将他困于殿内,吵了个通宵的这群仙术师们。
就是昨晚,也只有昨晚,他没有陪伴着涂悠。
他必须即刻去找涂悠,而仙术师们则阻碍住了他的道路,“掌门,您还不能走。刀鹤骨的事还没有议完。”
苏普只说了一句,“希孟你闪开!”
随后,他一挥衣袖,蓝光一闪,一张马吊牌飘落,大殿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疾步离开的苏普,跟随者苏普的学徒和一脸无奈地捡起地上的马吊牌的希孟。
“把牌撕碎,他们就出来了。”苏普说。
“让他们在马吊牌里冷静一下挺好的。”希孟将牌收在了袖子里。
“她是只身一人来的,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带着览明玉跳崖了。我已经派了大量刀客并出动了淬铁城七成的船只寻找她。”刀鹤骨站在龙船甲板上,海风把他的长发乱乱的吹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海面上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船只,似乎昭示着这个人的决心,“我做了一切我该做的事。”
“刀、鹤、骨……”苏普一字一步,慢慢逼近,“我以为你至少还有一点点的仁心未泯,不会将一个有七个月身孕的女人逼至绝路……”
“七月身孕?恭喜你了。虽然这个时候说‘恭喜’,很像风凉话吧?”
“如果你不把涂悠给我找回来,我苏普只要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欠你的?”刀鹤骨大怒,他猛地拔刀,用刀抵着苏普的喉咙,龙船四周水花高溅,霎时间巨浪滔天。“我是发了善心才帮你找涂悠的,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览明玉!你是不是老了,啊?老眼昏花都不懂得什么是记牌了是不是,览明玉在我手中多久了,我问你!苏普!览明玉在我乾易盟多久了!”
“四个月……四个月了,览明玉在我手上四个月了!苏普,我问你,当年你我二人,偷偷的去禁阁中翻阅《仙宗集》的时候,我看了多久?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天下仙能我就已经了熟于心。四个月的时间,除了那些尚未显露仙能的孩童,我已将所有仙术师的仙能背得滚瓜烂熟。览明玉在我眼里现在就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而已,用来点灯我都嫌它不够亮!”
“那你为什么还要派这么多刀客对涂悠穷追不舍,把一个有身孕的女子逼到跳崖?”
“我的刀客,只是奉命行事……有人潜入了我乾易盟,未经我的允许动了我的东西,他们当然要追!”
刀鹤骨话音未落,只看到苏普脚边“扑簌簌”的开始掉落马吊牌,一时半刻那牌面的数量就已经没过刀鹤骨的靴面,然而苏普却没有停手的迹象,他空洞着双眼整个人僵立在船头,只有指尖在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就掉落一张马吊牌。
围绕在刀鹤骨身边的刀客数量以目力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苏普依旧没有停手。
“奉命行事?好啊,刀鹤骨,找不到涂悠,我就拿这些奉命行事的刀客陪葬!”苏普说着用力跺了一下船板,堆在甲板上的马吊牌晃动了一下,最边缘的几张牌掉入深海中,转眼就不见了。
“苏普!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百姓!你身为晏闲谷的掌门,就是这样滥杀无辜的吗?”刀尖往前递了半寸。
“无辜百姓?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仙术师,难道不是你的同门吗?你就是这样,一点同门之情都不曾顾及,将杀人凶手当做无辜百姓庇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