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装灯光效果,虽然舞台上也还没装立式麦克风,但几分钟后,我们坐在里面已经安置好的卡座上的所有人是纷纷就看直了眼,不仅苏青亦是如此,就连铺子里的装修工人们都纷纷停了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就一张普普通通的圆凳,一把几乎是用来做装饰品的吉他。
安妮抚着弦,清唱着那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
低沉而极具感染力的嗓音,那张具有混血风情的脸颊上、却时不时泛起无奈意味的苦笑,就好像她一上舞台,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什么情场老手,也不再是那张口就来的“小太妹”,而是变成了一个非常有故事,又把故事全都融入在了自己的歌声里的女人。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我依然,等待你的……”
安妮一顿,那深邃的双眼低垂着一怔,一滴泪随即顺着她的眼角滴落,然后,她才再次抚弦,缓缓唱出了最后的“归期”二字。
一曲作罢,她微微抽着鼻翼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眶。
这画面,四个字,“我见犹怜”……
我一下就有些恍惚了,只觉得安妮或许真的也有她自己的故事,也有她自己的过去,而也只有在唱歌的时候,她才会想到那些过去。
直到她在擦着眼睛的遮掩中,飞快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啧啧啧……不愧是艺术导师,是真的会演啊……
而安妮会的,还不止这伤感的老情歌。
粤语歌,英文歌,青春风格,夜上海风格,甚至还用装修工人的随身听放着一首动感的音乐,给我们来了一段狐狸精般下腰翘臀,身子一浪一浪的韩式风格椅子舞……
嘶……
我看着安妮在舞蹈中咬着红唇的妩媚表情,拍了拍身旁的阿伟:“诶诶诶,别咽口水了,禁止吃窝边草的行为啊。”
“靠,我像是会吃窝边草的人吗?那是阿杰干的事,”阿伟说着,又一挑眉,“对了,阿杰人呢?”
我一愣。
“操!”
我脑海里一下就泛起了那个“蚕蛹”从酒店房间里拱出来的模样,赶紧就出了铺子,冲向了酒店。
直到我在酒店门口,迎头撞上已经穿好了衣服的杰少时,他已经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辉,你知道从那房间门前挪到电梯口要花多少时间吗?
我告诉你,整整十分钟。
辉,你知道我开电梯门的时候,一群人望着我的裤衩,都是什么样的眼神吗?
我告诉你,那是看变态的眼神。
辉,你知道当他们真的骂我是变态,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杰少一顿,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整个人忧郁得就像刚被一群胡渣大叔强暴了似的……
“我现在还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就像烙印,印在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皮肤……
我洗也洗不掉,忘也忘不掉,现在耳边都还是他们骂我变态的声音……
变态,变态,变态……
辉,我他妈……不干净了啊……”
我:“……”
我带着杰少这b回到铺子里时,安妮正好从铺子里出来。
她瞪了杰少一眼,给我留了个电话,丢下了一句“等你的好消息”后便离开了。
杰少问我安妮是什么意思,我便把和安妮的“交易”告诉了他,当然,我没提郑仇的真名,用的他江忘的名字。
“这不是让你拉皮条吗?”杰少挑眉。
“别人说的可是约会,我顶多算个牵线的,拉什么皮条?”我白了杰少一眼。
“什么玩意?”苏青又从铺子里冒了出来,“拉皮条?什么皮条?”
无奈,我也就把和安妮的交易也告诉了苏青。
“简单啊,安排他们见一面不就行了?这妞这么标志,那江忘难道还能不同意?
诶诶诶,小老板,话先说在前头,这小妞老娘看上了啊,大伙也很满意,必须得留下来,必定能吸引一堆老色鬼。”
“青,那是你没见过江忘,他能不能同意,我心里还真没底。”我摇了摇头,自然也想到了郑仇和阿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