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村民返回祠堂。
他们背着厚重的行囊,脸上写满了迷茫和不安。
“王婶,咱们真要搬走啊?这可是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啊!”一位中年妇女忍不住向旁边的人抱怨道。
“还能怎么办?郡马爷发话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不从啊!”王婶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中年妇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婶打断。
“别可是了,赶紧走吧,去晚了,惹恼了郡马爷,可就遭殃了!”
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问道:“孩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爷爷,我也不知道啊!” 一旁的年轻小伙子扶着老者,满脸愁容。
“唉,造孽啊!”老者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当十几户村民全部聚集在祠堂前时,裴衍和符宗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郡马爷,不知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一位胆大的村民壮着胆子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裴衍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各位不必惊慌,稍等片刻,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这时,刘家几兄弟晃晃悠悠地重新回到村上。
他们一路勾肩搭背,一改之前被灰溜溜赶出村的模样。
还没走到人群跟前,刘老大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哎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善人’们吗?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刘老三立马接话,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大哥,你这话说的,人家现在可是要搬去‘大地方’享福的人了,咱们这些个泥腿子哪能比得上啊?”
刘老四也跟着起哄,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是就是,人家这是要去过好日子了,咱们就别在这儿碍眼了,省得人家嫌咱们晦气!”
几兄弟一唱一和,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那些被迫搬家的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默默忍受着他们的奚落。
看到这一幕,刘老四更加得意了,他斜着眼睛看着那些村民,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就得跟裴衍对着干,你们偏不信,现在后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刘老大附和道:“可不是嘛,还是老四有人脉,不但加入了旁边的村子,还分到了房子,这日子,想想都舒坦啊!”
刘老四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吹嘘道:“那是自然,别看我平时懒,但人脉绝对没得说……”
听到刘家兄弟的话,十几户村民委屈不已,谁能想到一个懒汉会如此高瞻远瞩。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
不多时。
全村村民再次集合到祠堂,不过这一次,他们群情激愤,对裴衍都没什么好脸色。
好在他也不在乎,只是淡淡道。
“符宗,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是!”
符宗心中诧异,难道要补偿银子吗?
但给钱终究是饮鸩止渴,只能解近忧不能解远急。
只见一箱铜钱摆放在裴衍旁边,引来无数惊愕的眼神,这些村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但他们也不敢问,只能委屈的在一旁等着。
接着,裴衍从怀里掏出一沓契约,随意扫了一眼,道:“王婶。”
“我,我在这呢。”
王婶从人群中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你家还有两年租约,每年租金是三贯钱,过来领你的补偿金。”
说着,六贯散发着铜色光芒的钱币摆放在桌子上。
王婶瞪大双眸,一时竟不敢拿钱。
“郡马爷,这是……给我的?”
“没错,给你们家的。”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地都是您的,如今要拆房,我哪敢要什么补偿金啊。”
王婶怕这钱有命拿,没命花啊。
裴衍微微一笑:“这钱本就是你应得的,赶紧拿着,别耽误其他人拿钱。”
王婶终于在忐忑中拿过铜钱,揣到腰包里以后还觉得有些梦幻。
“裴款在吗?”
看着这个名字,裴衍陷入了沉默。
还真是应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