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城主府衙门前就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裴衍一案,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都想知道,这个传说中反贼裴星河的儿子,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裴衍倒是一夜好眠,仿佛即将面对审判的不是自己。
他被几名狱卒押解着,穿过人群,走向公堂。
他没有戴枷锁,毕竟是有官身加持,还是麟王郡马,多少得给些面子。
公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两侧坐满了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城主秦无涯端坐副位,这几天为了叶檀儿的死,他操碎了心,如今终于能松口气。
他倒是没掺和这件事,只想着静观其变,最好是直接给裴衍定了死罪,也省得他再费心思杀裴衍。
他旁边坐着的是李显宗太尉,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盘算着,若是裴衍能化险为夷,或许将来真能帮衬李家一次。
苏盛康则是一脸阴沉,他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叶檀儿的死和裴衍脱不了干系。
此时,他恨不得裴衍立刻去死!
这一次,有裴荣华作证,他就不信裴衍还能逃脱。
“肃静!”
随着一声威严的喊声。
柳无州面无表情地步入公堂,他并没有理会两侧官员的寒暄,径直走向审判席。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藩王和地方官员,一个个养尊处优,骄奢淫逸。
在他眼里,他们和裴衍没什么两样,都是该死之人!
“升堂!”
柳无州一拍惊堂木,目光如炬地盯着裴衍,仿佛要将他看穿。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下官裴衍。”裴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可知罪!”
“大人说笑了,下官何罪之有?”
“哼,你还敢狡辩!来人啊,将状纸念给他听!”
一名衙役上前,展开状纸,高声念道:“麟王赘婿裴衍,乃反贼裴星河嫡子,于二十年前战场上被裴荣华捡回......”
“慢着!”裴衍突然出声打断,“敢问大人,这状纸何人所写?”
“这......”衙役愣了一下,看向柳无州。
柳无州眉头微皱,“状纸乃你父亲裴荣华所写,将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你可认罪?”
“认罪?真是笑话!”
裴衍冷笑一声,“莫名给我安了一个反贼之子的名号,就让我认罪?柳大人就是这么审案的?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柳无州面露怒色。
没想到裴衍竟然这般泼皮。
他压下怒火,沉声道:“带证人裴荣华。”
随着柳无州一声令下。
裴荣华脸上带着几分悲戚,几分痛心,朝着柳无州拱了拱手,颤巍巍跪下道:“草民裴荣华,见过柳大人。”
“裴荣华,你可知你状告的内容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柳无州沉声问道。
“草民明白!”
裴荣华说得痛心疾首,“可草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逆贼之后逍遥法外啊!草民,草民对不起当年战死的兄弟们啊!”
“裴荣华,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裴衍忍不住了,“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爹,可你也不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逆子!你还有脸说!”
裴荣华猛地抬头,指着裴衍的鼻子破口大骂,“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夫在乱军之中将你救起,你早就死了!这些年老夫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夫的?”
裴衍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老东西的演技见长啊,声泪俱下的。
“你倒是说说,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柳无州饶有兴致地看着裴衍,这小子越是不承认,他就越是觉得有意思。
“回大人,二十年前,草民还是军中先锋,在与星河叛军交战时,正巧遇到这逆子,当时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被死去的裴星河抱在怀里……”
“你说他是叛军之后,可有什么证据?”柳无州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裴荣华的表演。
“回大人,这逆子当年身上带着一块玉佩,乃是他身份的象征!”
裴荣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呈了上去,“这玉佩是双生的,一块在他身上,一块在老夫这里,请大人过目!”
裴衍眯着双眸,原来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