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触目惊心的血淋淋大字,让徐慎之心灵震颤,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子。
由于暂时凝聚了元神,令他的精神感知远超常人,但也因此,他更能清晰的感应到,那三个殷红如血的大字中凝聚了多么旺盛的死亡气息。
“地府……”那三个大字中所充斥的死意令他望而却步,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
光是一块界碑上的字便如此可怕,徐慎之实在无法想象,那枉死城中数以万计的冤魂,到底会恐怖到什么地步。
冤魂不同于善终的鬼魂,他们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被人谋害而死,怨念极重。十个冤魂之中,差不多会有三四个在强烈怨念的聚拢下变成厉鬼,可怕得很。
徐慎之抬头又看了前方的枉死城一眼,只见城池上空阴气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城外有大片鬼兵把守,防止有冤魂逃脱。
他不敢再往前去,调头往回走。好奇归好奇,不能不知死活,枉死城这种厉鬼涌聚的地方,进去了可是连骨头渣都不会剩的。
徐慎之离开此地,直奔鬼门关,尚未抵达鬼门关,迎面过来两个巡视鬼卒。
“什么人?”这两个鬼卒要比一般鬼差厉害些,一下子发现徐慎之不对劲。
“身上没有亡魂该有的阴气,是阳魂,你是何人?”一个鬼卒眉头一皱,厉声斥问的同时,挥舞着钢叉,对着徐慎之迎面就刺。
徐慎之也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两个鬼卒认出来,不过他好歹带了法器而来,当即左手晃动三清铃,右手横起桃木剑架住钢叉。
三清铃发出的声音对于阴魂之流都有震慑作用,这两个鬼卒也不例外,铃声荡漾开来,两个鬼卒面色微变。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般阴魂,不容易被唬住,那名被徐慎之架住钢叉的鬼卒两眼一横,向前猛冲。
这家伙生前也不是个普通角色,一双膀子膂力过人,往前一冲,钢叉上就传来一股蛮力道,撞得他肩膀酸麻,招架不住了,往后退去。
徐慎之转身就跑,两个鬼卒哪里肯放过,拖着钢叉迈着步子就追。
此处没有其他鬼魂,不过徐慎之也担心打斗声引来其他鬼卒,因此能拖就拖,安神香应该快烧完了,到时候他就会强行被拉回人间。
不过事与愿违,那两个鬼卒对阴间环境了如指掌,行动自由,追他毫不费力,一前一后,将他堵死。
两柄钢叉刺来,徐慎之心惊肉跳,一手将法印朝面前那鬼卒投递过去,随即曲腿蹲身,避开身后钢叉,回头将桃木剑横掠,剑尖直指身后那鬼卒乳间膻中。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动作完全就是他在瞬息之间做出来的。
那正面的鬼卒猝不及防,被他丢了一印,砸得五官开裂,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另一个鬼卒看到掠向自己胸口的桃木剑,深知其中阳气浓郁,不敢硬拼,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他这一退,便给了徐慎之可乘之机。
徐慎之前冲拾起法印,转身又朝刚刚后退出去的鬼卒追去,那鬼卒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同僚被一印砸晕过去,哪里还敢上来讨打,钢叉也不拿了,扭头就跑。
见他怯战逃走,徐慎之松了一口气,也不去追那鬼卒,径往鬼门关方向去了。
行了片刻,临近鬼门关时,冥冥中突然出现一股无形的吸力,裹住了徐慎之。
他心头一轻,闭上眼睛,只听得耳畔狂风呼啸,片刻后归于平静,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阳世本体之中。
接连两次使用安神香,徐慎之精神损耗不少,状态不佳,躺床上直接就睡着了。
由于没有人打扰,徐慎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一头扎进屋里。
徐慎之坐在床上,盘膝养神,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很快过去。
夕阳西下,玉兔临空,一阵阴风突然从窗口吹进来,徐慎之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汗毛乍立,两眼猛然睁开,右手迅速抓了身边桃木剑,向前猛砍。
“真人,是我!”那阴风向后飘去,凝而不散,化为一道丑陋的鬼影。
“原来是王兄,”徐慎之下地穿鞋,“怎么样,可有消息?”
王雄点点头,道:“我查过了,那小子上辈子是南宋理宗朝时一个权臣,为非作歹,伤天害理的事儿干了不少,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千年。本来刑满后该被放逐到毛民国的,不过因为当时押解他去轮回的阴差马虎大意,让他给跑到阳间投了人胎。”
徐慎之竖起耳朵听着,王雄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