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索套住了脖子,徐慎之回头看向床上,只见他的身体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眼前的不是做梦,而是他的确魂魄出体,牛头马面是真来了。
“能不能松一点儿?”徐慎之皱眉道。
“我等公事公办。”马面冷哼回应。
牛头马面一左一右,押解他离开客栈,钢叉在其身侧晃悠,明亮锐利的叉尖令他心中一寒,闭嘴不再多说。
牛头马面比黑白无常要凶煞许多,徐慎之毫不怀疑,倘若他再多话,牛头马面会毫不留情地朝他身上戳上几个窟窿眼儿。
出了客栈,牛头马面押解着他一路西行,此时他看到的景象与灵魂在肉体时看到的大不相同,街道上异常冷清,阴风飒飒,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即便徐慎之乃是修行之人,也不由得感觉恐惧,但此时他已是灵魂出体,虽然紧张万分,但额头上却并没有冷汗冒出。
阴风呼啸,马面牵着套在他脖子上的铁索,与牛头俱化阴风而行,前行的速度骤然加快,徐慎之差点被勒断气,好在牛头马面知道轻重,见勒得厉害了,便松开了铁索,架住他的膀子飞行。
阴风鼓荡,徐慎之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清,飞行许久,只听得牛头马面异口同声道:“杳冥冥兮生阴阳,魂飘飘兮堕无常。”
二人话音刚落,徐慎之便感觉一股恐惧吸力笼罩在自己身上,随即天旋地转,片刻后脚下生出脚踏实地的质感。
他睁开双眼,此时身处一片不毛之地,此地不分白昼黑夜,到处呈灰暗之色,阴风阵阵,四处飘荡着鬼影。
阴间,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快走!”马面拽拉了一把铁索,徐慎之脚下踉跄,又被牛头朝屁股后边儿踹了一脚,差点摔倒。
“这俩畜生,早晚要你们好看。”徐慎之记恨在心,腹诽不已。
一路行去,遇到不少押解着新死之鬼的阴差,他们看到牛头马面纷纷让路。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押解的鬼魂,都不一般。
再往前走,徐慎之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巨大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头颅形象的鬼门关。
徐慎之被牛头马面拉进鬼门关之中,又到黄泉路,再往前走,便是奈何桥。
奈何桥上鬼影成片,孟婆毫无表情地舀着黄汤,在阴差的逼迫下,灌入所经之鬼的腹中。
奈何桥下的的忘川河中,黄涛汹涌澎湃,翻滚不息,但忘川河两边没有鬼卒把守,这一点与他十七年前所见不相符合。
“忘川舟呢?”徐慎之问了牛头马面一句。
当初镇守忘川河两岸的鬼卒,主要目的是不让鬼魂登上忘川舟,现如今忘川河两岸没有鬼卒镇守,就说明忘川舟有很长一段儿时间不曾出现了。
“什么忘川舟?快走!”牛头冷喝一声,又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徐慎之心中倍感诧异,听牛头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忘川舟,难道说,地府这个时候还没有忘川舟?
虽然心中疑惑,但徐慎之不敢拖沓,不然牛头又得踹他屁股了。
过了奈何桥,别的鬼魂被阴差押去投胎了,唯有他例外,被牛头马面拽着,朝另一侧而去。
走了许多,徐慎之远远的看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建筑群,其中宫宇林立,殿堂楼阁,坐落四处,其中其中阴气滔天,甚是浓郁。
牛头马面将徐慎之押往正殿。
人间皇帝的皇宫,坐北朝南,而阴间建筑,与阳世相反,一律坐南朝北。
大殿门口,有两排鬼卒把守,牛头马面报于鬼卒,又有鬼卒进殿上报。
“宣。”大殿内传来一声威严霸道的声音。
“宣徐慎之觐见!”两边鬼卒齐声大吼,震耳欲聋。
徐慎之被押进殿之后,先是看到大殿最里面置有案几座椅,其上坐一人,身穿黑色龙袍,头戴帝冠,气度不凡。
此人便是阴天子酆都大帝无疑,与徐慎之当年横渡忘川河时,所遇的酆都大帝一般模样,但也有所不同。
不同的是,当初他所遇到的阴天子是白衣秀士的打扮,看上去随和许多,而此时的酆都大帝,更加威武霸气。
酆都大帝下方身侧两边,各置有五张椅子,共记十张,其上坐着十人,皆穿黑色蟒袍,头戴旒冕,相貌不一,但皆表情威严。
这十位,便是十殿幽王!
哪十殿幽王?
一曰秦广王,主人间生死,幽冥吉凶;二曰楚江王,司掌活大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