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象中箭的那一幕,徐慎之看得一清二楚,那两支是自窗外射进来的,而窗户上密布着拇指一般粗细的格子,那两支箭矢自小木格子而入,没有伤及窗户上的木格分毫,简直是神乎其技。
“那家伙是个神箭手,快进来。”徐慎之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透过一楼的窗户,隐隐可以看到那少年正自箭囊中取箭。
宝象听得徐慎之言语,立马飞身越过那堵在二楼楼梯口的桌椅,正在他躲到桌椅后的同时,一支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进来,钉入了墙面中。
这一幕令徐慎之心中为之一凛,宝象更是惊得亡魂大冒,冲徐慎之低声道:“那小子太邪门了,怎么现在少年一个个都这么厉害?”
徐慎之皱眉道:“把你的秃瓢再往下藏一藏,别让他给你开了瓢。”
宝象闻言,又缩了下脖子,压低了声音道:“这家伙箭术如此高超,为何与这些捕快为伍?莫不是捕头?”
徐慎之摇了摇头,并未答话,他也不清楚那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为何与这一干捕快纠缠在一起,宝象说他是捕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一般人很少能有如此超群的箭术,稍微有点能耐的人,宁愿给人做护院,也不会做捕头这种差事。
“怎么办?”宝象咬了咬牙,看得出来,他心中杀意甚是浓重,但那少年得箭术实在是高得出奇,他压根儿不敢露头,心中很是憋屈。
“别慌,”徐慎之沉声道:“他的箭矢并非无穷,撑死只有二三十支箭。”
宝象闻言微微点头了,随即拔掉了胸前的箭矢,好在这支箭刚刚蹭着戒刀的刀刃,很大一部分力道被抵消掉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如若不然,他恐怕早就被箭矢射了个透心凉。
那俊美少年此时已经进入了客栈,此人面庞极其清秀,皮肤极是白皙,双眸中波光流转,若不是身上穿的青袍,和他头顶围着的那块方巾,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女子。
少年看着一干捕快,以及那两具顶门破碎,血流不止的尸体,不禁微微皱眉。
他一向自诩箭术高超,平日里只需一箭就能射死人,而今天所遇这两人,身法奇快,竟然接连躲开他许多箭矢,虽然身上也中了箭,但并不影响行动。
“少爷。”那些捕快齐齐朝那少年躬身。
“冲上去,掀开那些桌椅。”少年面无表情,也没有扭头去看那些捕快,而是看着堵在楼梯口的桌椅冷冷说道。
少年不仅长得像女子,连声音也酷似女子的声音。
“这……”众捕快闻言面面相觑,想起那两个刚刚被宝象开瓢死去的同伴,心中便是一阵恶寒。
“有本少爷在此压阵,你们怕什么?”少年冷视众人,自箭囊中取出两支箭矢,搭在了宝弓上。
“是。”众捕快咬着牙,各自将手里的哨棒扔了,抽出腰间佩刀紧握在手里,猫着腰缓缓上楼。
“这个娘炮想让这些捕快上来搬桌椅,趁我们露头组织的时候射箭。”徐慎之用巽剑砍了两条桌腿,递给宝象一条,“喏,一会儿别露头,谁敢上来这就用这玩意儿砸他脑袋瓜子。”
巽剑和戒刀虽然锋利,但是长度不够,桌腿要比巽剑和戒刀长一些,差不多能够得着那些捕快脑袋。
“好嘞!”宝象一听说砸人脑袋瓜子,眉开眼笑,心里乐开了花,痛快地接过了桌腿。
这家伙出家前是个屠夫,杀生的事干多了,人也杀了不少,已经习以为常。
二人竖直了耳朵,仔细聆听着楼梯上的不断逼近脚步声,直到那些捕快走到跟前,二人同时抡着桌腿甩过头顶乱砸。
两人是坐在桌椅后面的,因此难以使劲儿,如此抡砸打不死那些捕快,可即便如此,那些捕快依旧惨叫着跳开。
前面几个捕快倒霉,被桌腿磕得鼻青脸肿,满脸淤青,不过比起先前那两个被宝象砸死的捕快,他们幸运多了。
众捕快连续几次冲上来,均被二人一通桌腿砸了下去。
少年见状,皱眉呵斥道:“一群废物,都滚开,本少爷亲自来。”
那些捕快闻得此言,如蒙大赦,立马退散,让开了道路。
少年挽着弓,缓缓自楼梯上走来。
“现在咋办?”宝象听得那逐渐沉重的脚步声,扔掉了手中的桌腿,那玩意儿对付那帮饭桶捕快还行,对付那少年就不行了。
徐慎之也扔掉了手中的桌腿,却并没有回宝象的话,因为他如果将他想到的对策说出来,会被那少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