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子见清虚子发怒,冲徐慎之稽首致歉,低声说道:“道长勿怪,师兄就是这个脾气,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
徐慎之稽首还礼,随即走到莫云星身旁,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城中的宋兵还在强抢财物,金银不够,除了可以用美貌妇人来顶,还可以用牛羊马匹相抵押,闹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有些有骨气的汉子,见到自己的妻女被士兵抢走,拿起菜刀锄头与士兵拼命,这些人要么遭受一顿毒打,要么被士兵以长矛刺死,他们的妻女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些胆子较小的人,起初还敢反抗一会儿,但看到那不少被戳死的汉子躺在血泊中,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六神无主,怎敢再做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婆娘女儿被人掳走,然后趴地上号啕大哭,出尽了洋相。
看到如此情景,徐慎之怒极反笑,百姓是大宋子民,士兵也是大宋子民,而今金军来袭,没有人去想着怎么抵御金军,反倒自己人先斗上了。
他想不明白,如此的大宋,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扶植?
捱到子时,夜色全暗,莫云星和莫云飞叫他动身,徐慎之背起林灵素的遗蜕,三人向着东边城墙而去。
到得东墙上,三人蹲了下来,此时不比徐慎之送陈梦妍出城的那晚,四出皆有金兵岗哨,严密看守,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金兵突然看守严密,想必是众多武林中人离去,被金人察觉到了。
“哥,怎么办?”眼见城外有众多金兵,莫云飞顿时没了主意。
“容我想想。”莫云星看着城外的金兵营帐,以及负责站岗的金兵,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没有应对之策。
徐慎之放下林灵素的遗蜕,靠在墙垛前仔细打量着城外,金人大营离城墙不远,只有百丈距离,此时大多金兵已经入睡,但还有不少值岗的哨兵,约有百八十人。
如果仅仅是这百八十人,那倒也不算多,凭借他们三人联手的实力,倒是能够杀出去,问题在于,这百八十人只是岗哨,冒然冲他们下手,会惊醒睡梦中的金兵,几万大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将他们给淹死了。
“慎之,你有什么办法吗?”踌躇良久,莫云星向徐慎之发问。
徐慎之皱眉沉吟,片刻之后低声说道:“我轻功好身法快,可以引开这些站岗的金兵,你们可以乘机离开,我再找机会逃出去。”
“不行,”莫云星果断摇头,“怎么能让你以身涉险呢呢?”
“我可以跳起十丈,他们追不上我。”徐慎之再道。
“那也不行,你跳的再高也没云,那军营里有数万金兵,一旦惊醒了他们,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师父王宗意也逃不出去。”莫云星连连摇头。
徐慎之闻言不语,他清楚莫云星所言不虚,但眼下这种情况,根本逃不出去,如果能够引开那些金兵,莫云星和莫云飞就能够逃走。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莫云飞低声道:“哥,徐大哥,要不我们一起冲出去,即便是冲不出去,有这么多金兵,咱多杀几个,也稳赚不赔。”
“馊主意,”莫云星伸手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咱们的目的是为了离开这里,不是把命丢在这里,如果真想死,等金人攻城的时候与他们决一死战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莫云飞吃瘪,不敢再说话。
“我觉得云飞说的有道理,”徐慎之沉声说道,“眼下金兵正在睡觉,只有这百十个哨兵,逃出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倘若是白天的话,就不好逃走了。”
“再想想。”莫云星皱眉摇头,不赞同这个方法。
“没什么可想的了,只能这样了,咱们是为了活命而逃,这本身就是一件带有风险的事,既想逃出去,又想不被金人察觉,没有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徐慎之摇头说道。
莫云星闻言再次皱眉,片刻之后道:“拼了,不过不要跟那些哨兵纠缠冲下去之后,立刻朝东南方向跑。”
“嗯。”徐慎之和莫云飞齐齐点头。
徐慎之又进入城中,寻了一片破布,将林灵素的遗蜕紧紧捆绑在背后,回返东墙。一切准备就绪,三人纵身跳下城墙,落地时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周围的哨兵,那些哨兵纷纷看向三人,拔出腰间弯刀,朝三人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