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之刚刚问昌都巴,阿那含是什么境界的目的,是为了创造机会讥讽昌都巴,实则他是明知故问,对于阿那含果他是了解的。
佛教是外邦教派,其修行法门与中土道教并不相同,道人行气走的是任督二脉、十二正经,而僧人行气走的三脉七轮。
三脉乃是中脉、左脉、右脉,而七轮则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梵穴轮。
佛教修行法门除了行气路线与中土道教不同外,修行境界与道教也不相同,他们将修行境界称为“果位”,有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三重果位,其大致上与中土道门的大周天、阳神、致虚三个境界对应,虽然比道教要少一个境界,但他们起步修行却较为艰难,要证得最基本的须陀洹果位,要比道士打通大周天还难。
在这三重果位之后还有阿罗汉,阿罗汉又分慧解脱阿罗汉和俱解脱阿罗汉,分别对应道门的地仙和天仙,再往上还有辟支佛、菩萨、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对应道门的玄仙、金仙、混元仙。
昌都巴已然证得阿那含果位,除非徐慎之现在步入致虚境界,否则就不可能与他一较高下。
虽然这个要求是完颜晟提出的,完颜晟不是修行中人,不明白隔着中间隔着两个其修为的差距会有多大,但这也未尝不是昌都巴事先授意于他。
如此一来,完颜晟非此道中人,可不受人争议,而昌都巴也不用背上以强欺弱的骂名,昌都巴的城府不可谓不深。
见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被徐慎之当面拆穿,昌都巴也不懊恼,从容地道:“老衲可选一名须陀洹果的弟子与道长斗法。”
“只是须陀洹果?”徐慎之侧目打量着他。
昌都巴轻轻点头。
徐慎之微微沉吟,他并没有与这光头争勇斗狠的心思,但对方一心想要复仇,倘若拒绝了他,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昌都巴也清楚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提出以一名须陀洹果的弟子与他斗法,虽然徐慎之目前只有小周天的灵气修为,比须陀洹要弱上许多,但他自忖身兼浮光掠影、大开碑手、不二刀法这三门旷世武学,即便是对上修为等同大周天的须陀洹果位的僧人,即便赢不了,也可以全胜而退。
况且,他并没有要赢的心思,对方既然是来复仇的,倘若再赢他一次,势必会令对方恼羞成怒,如此反而不美,倒不如在斗法的时候故意放水,败给他的弟子。
权衡利弊之后,徐慎之点了点头,“贫道答应。”
“道长不忙答应,老衲还有一个条件。”昌都巴再次开口。
“什么条件?”徐慎之心生疑惑。
“阿弥陀佛,当年林真人与老衲等人斗法,有数万人在场观摩,如今道长与老衲的弟子斗法,也需要有数万人在旁观摩。”昌都巴双手合十,再唱一声佛号。
徐慎之闻言眉头大皱,没有立刻答应他的条件。
昌都巴当年与林灵素斗法败阵,此事并不丢人,真正令他恼怒的是,当年的斗法是道佛两家之间的比拼。
当年昌都巴等十二人败给林灵素,导致释教威望一落千丈,万千沙门弟子视昌都巴等参与斗法之人为佛教罪人,真正令昌都巴耿耿于怀的是此事。
如今昌都巴卷土重来,既抱了一雪前耻,为自己正名的心思,同时也是为了光大佛教,因此他提出请万民在旁观摩合情合理。
但此事关系重大,关系道佛两家的声望和社会地位,其中一方落败,所属教派便会受到牵连,地位一落千丈。因此,徐慎之不敢冒然答应。
“倘若贫道不答应大师这个条件呢?”徐慎之歪头打量着昌都巴。
“道长若是怯战,老衲也不强人所难。”昌都巴的唇角上再次挂上了阴恻恻的笑容。
徐慎之眉头再凝,昌都巴意有所指,其言下之意是,倘若自己不答应与其弟子斗法,那么他便会将此时宣扬出去。
徐慎之不在乎自己声名如何,但此事若是经由昌都巴传扬出去,势必会影响道门声望。
俗话说得好,宁打和尚不骂道士,在广泛大众的印象里,和尚的脾气要比道人好,有唾面自干的忍耐心,而道人脾气通常不会太好,谁触到了眉头就会倒霉。
倘若昌都巴将此事添油加醋的传播出去,只说他提出斗法,自己不敢应战,世人就会信以为真,原因很简单,自己的做法与常人所认为的道士行事风格有所不同。
此事关系到道门声誉,徐慎之骑虎难下,沉吟片刻之后,道:“好,贫道依你所言,时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