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徐慎之的允许,车夫驾车很快,两日后到得怀来县,一路上那小女孩就哭着没停过,一直要爸要妈的。
途中经过平州,徐慎之不时叹气,从自家门口经过却不能进去看看,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到得怀来县,几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些酒菜吃了,开了两间上房,徐慎之和车夫同住一间,陆瑛和那个半大的丫头同住一间。
两日练气,徐慎之的内伤恢复的很快,但耗损的精气神却是难以补充回来,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因此他并不急着立刻动身前往神行宗。
到得客栈,徐慎之要来了文房四宝,将浮光掠影的心法写下来交给了陆瑛,同时也将大开碑手抄了一份给她,徐慎之会浮光掠影,陆瑛并不感到稀奇,但他想不通徐慎之是怎么会大开碑手的,免不了又是一阵追问。
徐慎之本不想多说,但耐不住她再三盘问,就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本来他想将不二刀法也写下来交给陆瑛的,但陆瑛对刀法并不感兴趣。
恢复是需要时间的,接下来的数日,四人一直待在客栈里,陆瑛勤奋练习浮光掠影以及大开碑手,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会问徐慎之,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徐慎之在金国这两年的过得如何。
徐慎之还是那句话,过得不好。当陆瑛问到他的饮食起居方面时,徐慎之说自己一直是一个人,没敢将雄库鲁派给他两个丫鬟的事儿说出来,虽然他很清白,但陆瑛听到了肯定会多想。
陆瑛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作什么法术使头发白了那么多,徐慎之没有隐瞒,将当年在福陵山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只把自己中了那个花鸨精卵二姐媚术的事给省去了。
刘轻舞的女儿叫邓婵玉,这几天哭得少了,但陆瑛和徐慎之发现,她有好多次独自坐在一个地方发愣。
她毕竟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折磨而死,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
“有空的时候,多陪陪那个丫头。”徐慎之与陆瑛站在房门前,又看到了坐在床上发愣的邓婵玉。
“嗯,”陆瑛点了点头,“不过,你想好怎么安置她了没?让她跟着你,有些不妥。”
徐慎之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陆瑛说得没错,摇头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安置邓婵玉。
“安置在大姐那里吧,”陆瑛扭头看他,“这次可不是馊主意,大姐那里只有她一人,她虽然不会半点武功,却是岐黄圣手,江湖上有不少人得过她的救助,人缘极广,将婵玉留在她那里很安全,而且大姐也能有个伴儿。”
徐慎之点头同意,他此次南下只是没有去处,但并非没有目的,林灵素所遗留的道书地图上记载了《借法乾坤》下部和《无上秘要》,以及六阳神功所在的地点,他要去逐一寻找,带上邓婵玉很是不便。
他和昌都巴有约定,只要自己突破了阳神修为,就会第一时间返回金国,用七宝锦襕袈裟换回万法宗符,此事耽误不得。
“我要请友人喝酒,你去不去?”徐慎之问道。
“你在这里能有什么友人?”陆瑛疑惑发问。
徐慎之笑而不语,自怀中发出画符事物,画写一道请神符咒,上书二人名讳,递给陆瑛看了一眼。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了?”陆瑛大为惊讶,那请神符咒上书写的竟然是黑白无常谢必安、范无救的名讳。
“当年在江都县的时候,当时你要回趟家,让我等你三天,就在那几天里我帮了他们一个忙。”徐慎之笑了笑。
“什么忙?”陆瑛好奇心上来了。
“以后再跟你说。”徐慎之甩手将符咒焚化。
当年在平州刺史府上,他曾对黑白无常说过,如果能够从金营中脱困,就请他们吃酒,如今也该兑现诺言了。
焚化了符咒之后,徐慎之和陆瑛下楼,点了几道菜品,要了两坛子美酒。
“今天注意吃相。”坐到条凳上时,徐慎之突然想起一件事,陆瑛这家伙太能吃了,按理说她出身于武林世家,饮食方面应该会注意形象,但事实并非如此,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知道了。”陆瑛瞪了他一眼。
二人坐下没多久,门外走进二人,穿白衣的瘦高个正是白无常谢必安,黑衣的矮胖子正是黑无常范无救。
他们看似是走进来的,却没有一点脚步声,实则脚掌微微离地少许,是踏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