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走下去,得多久才能到徐州啊?”周紫涵有些烦躁。
“一个月。”徐慎之的语气很是平静,就算莫秀华救不了王宗意,但要再撑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还要这么久啊?”周紫涵闻言连连叫苦,“那脚上不还得磨起泡了?”
“你可以不用跟着贫道,”徐慎之横了她一眼,“往东再行两日,就能到汴京,到那里你就不要再跟着贫道了。”
周紫涵闻言连连摇头,“我是区区一介弱女子,你忍心抛下我不管?”
徐慎之闻言啼笑皆非,女人都喜欢来这套,大周天的灵气修为,只要不是惹上什么大麻烦,已经可以在江湖上立足了,寻常蟊贼就是来一百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这什么表情?哭不是哭,笑不是笑,哭丧的也没你这么难看!”周紫涵冲他吐了下舌头。
“既然知道自己是弱女子,还敢偷跑出来,你胆子倒是不小。你不是有个兄长么,他也不出来找你?”徐慎之说道。
“嘿嘿,我以前都偷偷跑出来过,每次都是朝北走,不过每次走不多远便被他追上,这次我朝南走,他怕是都想不起来。”周紫涵的笑容中不无得意。
“倒是个滑头,看来你的兄长平时很宠着你。不过你跟着贫道,这一路上若是敢惹麻烦,贫道可不会轻饶了你。”徐慎之侧目斜视。
“你是我的对手吗?”周紫涵攥紧粉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随即探手向他的道髻抓去。
徐慎之将头一歪,躲过她的手掌,板起了面孔,“休要胡闹。”
周紫涵虽然收回了手,却没有停止胡闹,双手食指勾住唇角,冲他做了个鬼脸。
见此情形,徐慎之有些伤脑筋,周紫涵虽然较他年长一两岁,却是个孩子心性,江湖阅历太少,带着她南下,恐怕路上会惹不少麻烦。
东行两日,抵达汴京。
他上次来这里,有雄库鲁陪同,当时是为了给林灵素敛尸,城中人并不多。如今城中人数要比去年多许多,还有不少女真胡人。
宋金两国常于此地周旋,后来东京留守司杜充撤军南下,汴梁就彻底落入了金人手中。
城墙上的城砖有不少损毁,如今的汴京比起当年的汴梁差距很大,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繁华景象,两年战事,使汴梁的经济下滑很大,多了些萧条的景象。
“不是说汴梁很繁华吗,怎么会是这个穷酸样?”周紫涵见到城中百姓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郁闷。
“你是第一次来汴梁吧?”徐慎之扭头看她。
“嗯。”周紫涵点头。
徐慎之长叹了一口气,“曾经的汴梁的确很是繁华,自从靖康元年金人破城,俘虏徽钦二帝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周紫涵疑惑问道。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贫道当时就在此间。”徐慎之回头看向城门上的高墙,当年林灵素就是在那里倒下的。
“那场仗很惨烈吗?听说有八十万禁军参战,死了很多人。”周紫涵再次发问。
“没有那么多人,”徐慎之摇了摇头,“八十万禁军是以讹传讹,禁军只有五六万,不过那场打得确实很惨烈。不说了,找家酒楼,吃点东西再走。”
周紫涵本来还想再问靖康之变的事,但听此言语立马皱起了眉头,“不住客栈,你的意思是我们吃点东西就走啊?”
“嗯。”徐慎之点了点头。
“我鞋底都快磨破了。”周紫涵嘟嘴抱怨起来。
“一会儿多买几双。”徐慎之回答道。
“你……”周紫涵闻言气呼呼地直瞪他。
“贫道有急事,路上耽搁不得,你若是受不了,大可以不必跟着贫道。”徐慎之扭头看了她一眼。
周紫涵冷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二人往前再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酒楼,相继步入酒楼。酒保虽然上前接待,但并不殷勤,这是因为徐慎之身上道袍很是破烂。
“你快看,那里有个醉倒的牛鼻子。”周紫涵扯着他的衣袖,右手食指指向了东北角落。
徐慎之闻言怒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东北角落的一张桌子,那里趴着一个喝醉酒的中年道人,由于此人是歪着脑袋,面朝北面,因此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小女娃儿说话要小心,口无遮拦是要吃亏的,搞不好会把命搭进去。”那中年道人并未喝醉,突然坐直身子,右手猛地一拍桌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