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穴道就在孙福泉的身上点出对应的穴位,点穴时用上了灵气,孙福泉就会感受到一阵刺痛,得了教训就容易记住疼痛。
孔圣说过,要因材施教,对孙福泉这样资质差的,徐慎之也只能运用这种办法。
一连行了十多日,他也没干别的,光让孙福泉记人体的穴道了,人体穴道众多,有些是挤靠在一起的,因此必须要记得十分清楚,不能出一点差错。
偏偏孙福泉经常搞得混淆,徐慎之对此也没辙,只能反复提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感到头疼,那就是孙福泉不识字,都说穷文富武,实则这话并不全对,教书先生也是需要生员交学费才能过活,真正的穷苦人家通常拿不出钱来,就会用粮食之类的来充当学费。
但生在乱世之中,别说用粮食充当学费了,很多人要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孙福泉跟孙伯相依为命,孙伯上了年纪,干不了重活儿,无力供养他读书。
因此,徐慎之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教孙福泉识文断字。无书可读,徐慎之便以口相传;无有文房四宝,便用自己的画符事物。
当静下心来做这些的时候,徐慎之并不感到枯燥,反而完全沉浸在了这样的环境当中,因为技艺传承的师徒情分不比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差。
如今已是九月初,天气寒冷,孙伯和孙福泉身上穿得单薄,时常被冻得瑟瑟发抖,见此情形,徐慎之心中不忍,沿途经过一处县城,特地给他们爷孙俩定了两身棉衣。
周紫涵倒是有毅力,徐慎之本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还赖着不走了,一直待在那辆拉着棺材的马车上。
虽然她的修为不差,但终究是个女子,徐慎之也不忍心逼她,她想跟就跟着,只是不怎么跟他说话,免得陆瑛看到了吃醋。
陆瑛虽然不喜欢周紫涵,但周紫涵这些时日也没有对她恶语相向,加之徐慎之并不理会周紫涵,她也就不撵她走了。
“到临安后你有什么打算?”陆瑛发问,她了解许多,知道他肯定不会安安稳稳过日子,至少他不会放弃为王宗意报仇。
徐慎之沉吟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我先前得友人资助,得了许多黄金,到了临安先安顿下来,教福泉认字练气,等他学得差不多了就离开,去做我该做的事。”
陆瑛点了点头,徐慎之没说他具体要去做什么,她也没问。
徐慎之深吸了一口气,他答应过王宗意不杀马墉,这是为了王灵儿好,但王宗意的仇终究得报,那个与马墉相互勾结的神秘势力得揪出来。戴洪礼也要杀,此人虽不是主谋,但却是帮凶。
还有林灵素的仇也要报,他的死与雄库鲁脱不了干系,这鸟人终究得想办法除掉,而且是在保证神霄派秘法不会外泄的情况下除掉。
另外,他还要去寻找其他的道书,他现在仅仅是得了半部道书,就被玄门中人所觊觎,四处追杀,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境地,他也不怕得到更多的道书。
得到的越多,危险就越大,但能力也就越大,到时候他会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血债血偿。
不过这些事他不能告诉陆瑛,倒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知道了会心生不安。
徐慎之静下心来,继续让孙福泉记人体穴位。
“师父,你以后能不能不教我杀人的法术?”孙福泉突然开口。
“没有哪门法术是用来杀人的,咱们神霄派的法术可以拘神遣将,福泽苍生,也可以降妖除魔,只是有的时候被用来杀恶人罢了。”徐慎之耐心说道。
“可是……”孙福泉低下了头,“我听婵玉说,她爸爸就是被道人杀死的。”
听闻此言,徐慎之面色微变,想起那些无良道人,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同为三请教下弟子,那些无良恶道的行径令人发指。
孙福泉见他面色有异,忙道,“对不起师父,福泉说错话了。”
徐慎之闻言面色缓和下来,摸着他的头,“你没说错,这是真的。记住,有心杀人的人,不会法术也能杀人,无心杀人的人,即便是拥有屠刀,但也与菜刀无异。”
孙福泉听得并不完全明白,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另外,有些人该杀,你杀了他会救更多的人,所以要杀。还有些人,你如果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徐慎之再次说道,宅心仁厚是件好事,但做人不能愚善,孙福泉是他的徒弟,必须得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孙福泉闻言点了点头,但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不情愿。
见他心不在焉,徐慎之无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