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泪水。
范无救冲那阴差使了个眼色,那阴差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无有阴差在旁跟随,陆瑛朝徐慎之扑了过去,她本意是想抱抱徐慎之,未曾想在到他身前之际陡然溃散,随即于他身后现行。
见此情形,徐慎之转过了身子,心头再悲。
天地乾坤,阴阳两隔,亡魂除非能像黑白无常那样凝聚出实体,否则便不能与活人产生肢体接触。
而且,他当日在永州遭受天谴,体内含有天雷之威,阴魂靠近他的身体会立马被震散,哪怕是他的亲人也不行。幸亏他对陆瑛无有恶意,如若不然,她刚刚便已魂飞魄散。
“怎回如此?”陆瑛又惊又悲。
“阴阳两隔。”徐慎之语带颤音。
其他人虽然看不到陆瑛,也听不到陆瑛说话,但他们从徐慎之的行为举止中判断出陆瑛回来了。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照顾好你们娘儿俩。”徐慎之自责不已。
“此事并不怪你,”陆瑛强挤出一丝笑容,“得夫如此,我已满足,可含笑九泉之下,。”
徐慎之闻言心头再悲,陆瑛应该是通过范无救之口,知道了他去寻找雪莲子一事。
他的左臂耷拉着,身上道袍破损严重,身上亦有不少地方被磕伤,显然为了找到雪莲子吃了不少苦头。
“真人,”就在二人悲伤之际,范无救突然道,“还有一法,范某还能为令正续上半个时辰阳寿。”
徐慎之闻言大喜,急切说道,“有劳范兄。”
范无救右手一摇,手掌便多出了一支毛笔,他走到棺材前,提笔伸进棺材之中。
“且慢,”谢必安突然叫住了范无救,“此法只能用一次,寻常毛笔只能起到半个时辰,可换支好笔,效增一倍。”
谢必安说罢又冲徐慎之道,“真人所用符笔可是林真人所用点睛笔?”
“正是。”徐慎之点头回答。
“此笔可用。”谢必安道。
徐慎之闻言,忙将点睛笔递给了范无救。
范无救执了点睛笔,揭下陆瑛额前的那道定尸符,在她额头上画写了一个怪异的符文,随即符文隐去不见。
范无救将笔还给徐慎之,冲陆瑛道,“此法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耽搁不得,赶紧回归本体。”
陆瑛闻言化一阵阴风钻入棺中,片刻之后睁开了双眼,自棺中坐起。
见她自坐起,徐慎之又悲又喜。悲的是她已经死了,喜的是她还能于阳世上滞留一个时辰。
众人上前将她自棺中扶出,她先是见过了自己的三位兄长,问了几句陆家的情况,落泪不已。
片刻之后,陆瑛走到徐慎之跟前,伸出双臂抱住他,他也抱住了她的腰。
二人抱的很近,彼此都不愿分离,但天道不允,只剩下一个时辰。
其他人都很识趣,纷纷离开灵堂,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虽然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但徐慎之感到很不真实,因为陆瑛浑身冰凉,没有常人该有的温度。
“你受伤了。”陆瑛轻轻将他推开,徐慎之刚刚只用右手抱着她,左臂骨已经断裂,除此之外,她刚刚还感觉到的肋骨断了几根。
“不碍事。”徐慎之强挤出一丝笑意。
“拿出来。”陆瑛向他伸手。
徐慎之明白她要什么,先前他将符笔给范无救使用之时,她看到了符盒中还有一粒雪莲子。
他掏出符盒送到她手里,她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捏起那粒雪莲子,轻轻掰开他的嘴巴,将雪莲子送入。
雪莲子入腹,徐慎之便感觉到体内产生了一股极为温暖的力量,瞬间遍布四肢百骸,筋骨正位,活血化瘀,修复组织。
“以后我不在了,记得要照顾好你自己。”陆瑛翻正了他的衣领,柔声说道。
“你有什么什么心愿未了,我会替你一一完成。”徐慎之伤怀不断,流泪不止。
“生前没能见过公婆,让他们不要怪我。”陆瑛轻笑,笑得有些勉强。
看得出来她是忍不住想哭的,但她的身体之中已无半点阳气,连一滴眼泪也无法生成。
“他们会理解的。”徐慎之哽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瑛此时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柔情似水。
“别家女子成婚都是遵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能真正选择去爱一个人,我能不受限制,已然心满意足。”陆瑛再笑,将心中实话说出。
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