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句话令他颇有感悟,但他也不认为那句话是让人放下情感念头,更多是教人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不要以自身的利益准则去判断事情的对错,如此便能客观公允的做出选择。
整整一个月时间他都一个人闷在房里读经,神霄派前来参加观礼的道人数日之前便已经到了,为了不让众人觉得他傲慢无礼,他便去见了其他六宗的掌门。
当日清晨,张如晦亲自送来一件大紫高功道袍和一顶莲花冠叫他穿戴,徐慎之摇头拒绝,高功道袍非阳神高功不得穿着,莲花冠也是如此。
“快些穿上,你离渡劫已经不远了,早穿几日也不打紧。”张如晦再三劝解道。
徐慎之继续摇头,阳神未成,便算不得高功大德,无有穿戴高功道袍与莲花冠的资格。
“一会儿要升座说法,你若不穿,别人会有异议。”张如晦皱眉道。
徐慎之只得点了点头,换上了高功道袍与莲花冠。
张如晦给他的道袍与莲花冠,和林灵素当年留给他的一模一样,可见林灵素应该是当年回返玉真门为他授箓的时候,给张如晦留下了让自己继任掌门的遗愿。
由于长达两年的闭关让他体内元气损耗很大,因此他整个人很是削瘦,高功道袍穿着有些宽大。
升座大典举行,玉真门内四千多弟子纷纷拜见新的掌门,其他六宗的掌门纷纷向他道喜。
其他六宗除了掌门之外还有不少阳神真人前来观礼,阳神真人的总数约有二三十人。
而玉真门除了张如晦之外,另外还有五个阳神真人。
玉真观的广场北面此时搭建了一座高达三丈左右的八角的法坛,法坛之上绘有阴阳八卦图,当中放着一个蒲团。而在广场东、南、西三面设有席位若干。
法坛是为徐慎之搭建的,今日举行玉真掌门升座大典,他必须得上坛说法。
徐慎之自北侧台阶登上法坛,走到当中的蒲团上坐下,以灵气发声,道声,“福生无量天尊。”
“福生无量天尊。”数千道人齐齐回应。
这时候徐慎之有些蒙了,这倒不是紧张,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此前读经一月使他颇有感悟,但此刻到得法坛之上,他反而觉得那些与假大空的官话无甚两样。
思虑片刻,徐慎之终于开口,“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开口便是《清静经》中的那句话。
此言一出,并没有引起三面的道人的反响,显然众道人对这句话很是熟悉,用不着他说。
徐慎之也很清楚众人对这句话很熟悉,但他没有转变话题,也没有继续往下读经,而是按照那句话而阐述自己的观点。
老子曰:“道可道,非恒道。”一个人无论对大道领悟的有多么深,也不可能用言语将其讲清,因此徐慎之并不说这些空话,而是由《清静经》中的那段话讲修行。
修行可分为灵气上的进步与精神上的蜕变,徐慎之所讲的内容便是后者。
自从天下玄门中人得知他身拥道书之后,有不少道人不惜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想要从他身上得到道书,这让他意识到玄门中人对于心性修持不是很重视。
韩愈说过一句话,“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传道是一门学术的核心,师徒之间不仅仅是技艺传承,还要教授做人的基本道理,八端不可废。
徐慎之所讲的很是简单,却也很实在,因为他所说的是人类共有的阴暗面,不同的是在某些修行中人身上被放大了许多倍。
照理来说,修行中人的心境应该要比俗人要平和才对,但是这一部分修行中人恰恰是因为“传道”这一环节的缺失,加之能力越来越大,人间的束缚越来越小,因此便会肆无忌惮。
徐慎之自知说这些,不会将那些走上歧路的修行中人拉回正轨,但当众敞开天窗说亮话,可让众多修行中人日后注意自己的行为,不然会受到同道的声讨和谴责。
徐慎之说的时间不长,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就修行中人对于心性修持这方面,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随之将话题转移,说到了灵气修行。
他如今正好半只脚踏进阳神门槛,可以将自己在修行中曾经遇到过的一些问题说出来,这些内容对于阳神真人无甚用处,但对于那些还处在大小周天的道人有很大的帮助。
升座大典结束之后,玉真观做为东道主,免不得要给众道人管饭。
徐慎之晋升阳神在即,在此之前他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