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过。
韩兴仁此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单纯的跟他叙旧,之前因为忙着安抚民心,所以来得晚了些。
二人互相询问对方这十年的状况,徐慎之的经历很是曲折,韩兴仁也是一样。
当年二人分别之时,韩兴仁虽然决定要去从军,但一时摸不着门路,便在江湖中漂泊了些时日,直到康王赵构奉旨在相州招兵买马之时,他才得前去投奔,自那时他便结识了岳飞。
通过长时间与岳飞接触,韩兴仁对他的为人十分敬佩,这些年一直追随岳飞南征北讨,他脸上的那道疤就是建炎三年收复建康时留下的。
十年不见,二人的变化都很大。二人今年都只有二十六岁,徐慎之比韩兴仁只大数月,却鬓毛渐衰,气机内敛,已有垂暮之相。
韩兴仁十年戎马,心性更加成熟,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倒是更加符合他的实际年龄。
“师兄,你有回过师门吗?”韩兴仁转移了话题。
“回去过两次。”徐慎之点了点头。
“八年前我听说师门出了变故,师傅遇难,马墉做了掌门。”韩兴仁说道。
徐慎之闻言苦笑摇头,“师父当年没死,只不过被马墉挑断了手脚筋,又灌上慢性毒药,六年前我南下离开金国之时带了他老人家出来,本想带往徐州请人救治,不过师父那时已经病入膏肓,到徐州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马墉这个王八蛋,等我们大军北上经过平州时,我就去活剐了他!”韩兴仁咬牙切齿地道。
“不可,”徐慎之摇了摇头,“师父临终前曾有遗言,让我不要杀马墉,毕竟他现在是小师妹的丈夫,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他当年可是要置你于死地啊,你就能放得下?”韩兴仁诧异抬头。
“放不下,”徐慎之摇了摇头,实话实话,“但怎么也得看小师妹的面子,况且,柳炀当年死在我的剑下,戴洪礼后来也已伏法,我心中的仇怨也淡了许多,马墉死不死都无所谓了。”
韩兴仁点了点头,又道,“可曾有三师兄的消息?”
听他问起王思甫,徐慎之便无奈摇头,“我只知道他曾经在济南府出现过,想来当年宗门发生变故之后他是往南逃的,这些年一直不曾有他的下落。师父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够找到三师兄,这事儿我也一直不曾忘记,却一直没有线索,便无从查起。”
“你若是找到了三师兄,便带他回神行宗,尽量让他接管神行宗,继承师父的基业吧。”韩兴仁的情绪也很低落。
时如白驹过隙,世如白衣苍狗,初时晴空万里,随后大雨滂沱。
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七位师兄弟死的死、散的散,而今坐在一起说话的只有他们两人。
“唉,”韩兴仁叹了口气,起身离座,“不说这些了,城中的百姓还需要安抚,我要去处理一下,有空再来找你。”
徐慎之点了点头,起身将他送出了门。
在郢州待了两日,待得城中一切事务处理妥当,安定下来,岳飞便率军离城,兵分两路,由张宪、徐庆领了一路兵马东攻随州,他自率主力经汉水进军襄阳。
由于军中将士皆是普通人,行军之时只能依靠步行,骑兵与众将士也只是骑马,徐慎之自然不能再骑乘孔宣,怕众人跟不上。
见他步行,岳飞便多次将自己的坐骑让出来给他,徐慎之婉言谢绝,道人讲究朴素无华,并不提倡骑马坐轿。
北行数日,至五月十七日寅时,大军终于到得襄阳以南三十里处,岳飞下令全军停止前进暂做休整,同时派出探马前往襄阳城外打探敌情。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探马回返,向岳飞来报,“元帅,襄阳城中并无敌方一兵一卒。”
岳飞摆了摆手,“再探。”
“是!”探马再往襄阳。
又半个时辰之后,探马再次来报,“元帅,襄阳城中并无齐国驻军,城门大开,城中一切很是正常。”
“哈哈哈,”岳飞闻言开怀大笑,手抚颌下虎须,“李成这恶贼倒是逃得够快,主动弃守襄阳,也省得我耗力攻城。”
“元帅,李成这狗贼会不会使诈,他娘的给咱唱出空城计吧?”牛皋在旁发问。
“哼哼,”岳飞冷笑两声,将手自颌下拿开,“李成此贼能挽强弓,颇有些武艺,却不通兵法,倘若他真有此能耐,早先便该率军前往郢州援助荆超。传令三军拔营,进驻襄阳!”